“我不想像二高一样游荡,他家庭条件好,我爸身体也不行跟他家比不来,听从南方回来的亲戚说南方挺好,我从书上也看了不少关于南方的事,所以想出去闯闯。”三胖又一次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这时候他俩听到,屋里有翻身的声音,有节奏的鼾声也戛然而止,直勇知道是爸爸醒来,不过他没有说话,直勇妈也只顾自己手里的活没有出声。 “谁在外面说话呢?”郑行带着满满的睡意问到。 “小爹,是我三胖,我和小勇说话呢。”三胖回答到。 “奥,小勇啥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郑行又喃喃说到。 “你就知道喝,怎么不把你喝死?小勇昨天就回来了,你忘了。你昨天到今天喝的酒,抽的烟不都是小勇给你带回来的,你个酒鬼。”李翠芳蹲在地上就开始数落起郑行。郑行也没了回答,屋里面也没了声音。整个屋里除了郑直勇吃饭的声音,其它的声音都没有了,气氛尴尬到了极点。直勇也觉得挺难看,只顾埋头喝稀饭,他也不想再说什么。三胖也感觉到有点难看,他轻轻的拍了拍直勇,轻声的说到“下午到我家去,我俩好好聊聊,别喊二高。”三胖边说边站了起来,又大声说到 “小爹,小奶我回家吃晌饭了。” “在这吃点算了,等小勇吃完我就做晌饭了,又没什么菜你在这吃点算了呗。”直勇妈站起来对三胖说。屋里面直勇爸也说到 “再玩会呗。” “不了我要回家了,家里估计都做好饭了,我妈做饭早。”说话之间,三胖已经到了门外面,转回头对直勇使了一个眼色,呶呶嘴,直勇明白是让他下午到他家去。直勇其实也受不了家里突然间的这种气氛,但没有办法,他是回来看自己受苦受累的母亲的,别的他都可以忽略,甚至可以忽略父亲的存在,在他的记忆里爸爸就没有一点好的地方,或许应该感激他的,不过是让他见到了这个复杂的世界,并且不提供任何帮助和支援,他也不明白自己是对还是错。他有时候会因为爸爸这样,会感觉到羞愧,在叔叔家他不愿意跟同学说起,自己的父亲,说的最多的是叔叔,仿佛叔叔是自己的爸爸,但让他苦恼的是,他改变不了。 吃完饭直勇坐在妈妈旁边,看妈妈打席子说到“二高家都打茓子,我们家怎么还打席子,我看还是茓子快,而且听二高爸说茓子好卖,不用四处赶集。” “我们家苇子秋天没施肥,长的小,没办法切茓子,只能打席子。”李翠芳无奈的说到。跟妈妈一番攀谈,直勇明白了苇地也要施肥的,不然苇子就小,只能费力费时的一棵剖成三四半,用来打席子。大点苇子一剖两半,直接压好切茓子,过了年供销社就会来收,而且价格不低。直勇妈又问了一些这学期学习情况,直勇悄悄的对妈妈说 “我不想上学了,我想去当兵。”李翠芳停下了手里的活,坐在了还没有完工的席子上面,惊愕看着这个坐在板凳上已经有自己高的儿子。二高突然间感觉到里屋,爸爸的呼噜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想的?上学不是挺好,将来看可能考个好的学校,是不是你叔让你当兵的?”李翠芳说到。 “叔叔怎么会让我不上学当兵,我奶也还不知道,这都是我自己决定的,妈你就别管了,我自己的事让我做主吧!”直勇看着坐在席子上的妈说到,妈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把头放在腿上,泄入一种无声的思考,也或许她也思考不好什么。这对于一个农村妇女,并且没有见过太多的世面,你让她来回答同意还是不同意,着实有点难为她了。 过了一会她站了起来,对直勇笑了笑,摸摸直勇的头,没有说什么,直接向锅屋走去。直勇知道妈妈要做饭了,也从板凳上站起来,向锅屋走去,边走边说“妈,我来烧锅吧!”妈妈没有回答,直勇知道是一时还没缓过劲来,他也没有理会,坐在锅门嘴前面准备烧锅。 “妈我刚吃完早饭,又要吃晌饭呀。”直勇一边说,一边用火柴点燃了麦秸,塞到锅腔里。拉了拉风箱,火便着了起来。 “你不看看太阳都到哪里了?你那酒鬼老子等会醒了又要闹吃饭。”李翠芳在锅台上一边刷锅,一边对直勇说。 看着锅腔里燃烧的火苗,听着妈妈说的话,郑直勇又陷入一种自己的安静和沉默。碗和锅的轻轻碰撞,风箱上的小风门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