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也算是黄北村所在地保长强有力的候选人之一,就在他要躲避这次竞选的时候,上面来了一个主持投票事务的工作人员,他是当时共产党的地下工作者,他来到家里和爷爷单独进行了短暂的谈话,号召爷爷吃“国民党的饭,为共产党办事”。 投票结束那会儿,那工作人员已经看出来了,情况与爷爷不利。 也许应了那句“朝里有人好做官”的古训,按道理投票的结果是要当场宣布的,但那工作人员为了爷爷能当上这一保的保长,当时掏出口袋里的大方手巾,一下子将那些纸票包了起来,一边包一边对周围的人说:“按照上面的指示,今天投票的结果要拿回去,叫上级统计后确定保长的人选······”。 在那种情况下,在场的人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没有多少天,上面的决定下来了,爷爷被确定为“保长”。 也只有半个月的时间,驻在当地的国军部队一夜之间走的无影无踪。 共产党来了,立刻,那个王姓的外甥便住在堰县县城,实名举报爷爷为国民党当保长过程中的违法行为。 也就是在那一段时间,爷爷想尽一切办法寻找那个曾经和自己谈过话的人,是那个人让自己吃“国民党的饭,为共产党办事”的。 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往哪里找去呢?部队转移都是秘密进行的,爷爷甚至连那个人的姓名都不知道叫什么。 在家里待不住了,爷爷就在一个深夜里逃到了大山里姑姑的家里躲了起来。 当时,爷爷心里还存有一种侥幸,他做梦都梦见那个人又回来了,证明了自己是“吃国民党的饭,为共产党干事”的。 期间,政府也多次派人来到家里搜查,但没有搜查到爷爷本人,都是空手而归。 但王姓的表亲一家从来也没有放松把爷爷绳之于法的念头。 他们暗地里派出本家的子弟到处打探爷爷的下落,经过仔细地分析,他们认定爷爷一定藏身在大姑姑的家里,并在出入大姑姑家周围道路上进行了严密的布控。 大姑姑家的隔壁是王家的一个八扁担都够不着的老亲戚,平时根本没有什么来往,但为了找到爷爷的下落,王家人给那家家境不好的亲戚送去了一担麦子和一担棉花,那时了一担麦子和一担棉花分别是120斤和100斤。 在那饿死人的年代,那些麦子和棉花是非常诱人的,那家亲戚接到麦子和棉花后,就让王家的一个媳妇隐藏在自己家里监视邻居大姑姑家里的动静。 当时,姑姑的家里有两孔土窑,一孔土窑的最里端右侧打了一个“小拐窑儿”,原是打算堆放一些杂物,或者冬夏两季存放一些蔬菜之类所用,里面最多也只能容纳一个蹲下的人。 爷爷去藏身以后,大姑姑和大姑父就把那里边的杂物拿出来,让爷爷白天藏进去,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出来透透空气。 那个“小拐窑儿”的窑门不到半人高,一个人蹲下身子才能勉强地爬进去。 为了躲避搜查,那段时间大姑姑和大姑父就在那个“小拐窑儿”的门前支起来一张木板床,那木板床的高度正好高过那“小拐窑儿”的门。 做完这一切,大姑就在那木板床上铺上了一床的铺盖,自己就睡在那张木板上和父亲保持着那种特殊的距离和息息相关。 在床下,大姑姑和大姑父放了足够的盆盆罐罐,尽量让那些盆盆罐罐上面布满了灰尘。 就这样,爷爷躲开了政府人员一次又一次的搜查。 当时是夏季,那天前晌忽然下起了瓢泼的大雨,就那样一直的下,没有停止的意思。 大姑姑家院子里排水不畅,一会儿的功夫就积了一脚髁深的雨水。 也许大姑姑认为,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来搜查爷爷了,她就小心地搬开那木板下面的盆盆罐罐,对“小拐窑儿”里面的爷爷说:“爹,你出来透透气吧,外面正下着大雨”。 爷爷从“小拐窑儿”里爬出来,他伸伸懒腰,也没有说什么话,就在大姑姑事先放在窑门门槛里边的一个木凳上坐下来,他一边狠狠的吸着凉丝丝的空气,一边看着院子里那水面上泛起的水泡泡,门槛外边的雨水不断地溅落在他的身上······。 就在这个时候,和邻居那堵隔墙忽然倒塌了下来,霎时间两家立刻成了一个院落,待爷爷清醒过来,他立刻转过身去走到了土窑里面。 也就是在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