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二就架在那树刻杈子上,他试图把身子从皮带里退出来,但两根横着的树枝把他的两条胳膊卡的上下活动的余地十分有限,根本退不出来,他便死了那份心。 他眯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这时,他想起了给李志栓打电话,让他来也许会有办法,最好让他捎一口锯来,真的没办法的时候把树干锯了再说。 根据他的判断,李志栓任凭把树锯了也舍不得把皮带锯断的。 苏老二给李志栓打了两回都没有人接,他知道再打也没有用,苏老二也能想到此时李志栓一定是在给他的父母做饭。 苏老二这个时候猛然间想起了给康素贞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目前的处境,但转念一想,就是贞贞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他又按照自己的手机号码输了一遍,还是没有结果。他不甘心,又试着用自己的手机号码的前十位数按照排列组合的方式试了几组,依然没有反应。 苏老二清楚,这样做解决问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单单这样组成的密码就有上百组,况且,自己的身子被卡在树杈的中间,两条胳膊和双手的伸曲既不协调也不充分,皮带在身上让别人解开密码容易,在自己身上让自己给自己解密码,本身就是一件不方便,极易出现差错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有点泄气了,双手无力地垂下停止了无谓的挣扎,实踏踏地坐在那根树杈上,任凭整个身子自由倾斜,然后有那根结实的皮带揽着脊梁,自己仿佛就躺在一个特殊的吊床上。 他不由自主地仰望着天空,不经意间,树梢上的两个硕大的核桃映入了他的眼帘,当他的眼光从那两个核桃的身上移下来的时候,他一下子看见了地上不远处的那个土丘。 他的印象很深,那个土丘下埋着对自己来说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薛老喜。该不会是他诓骗自己爹爹那四百块钱的阴谋没有得成,恼羞成怒把自己拴到这棵树上的吧。 一阵风吹来·····。 薛三喜有个外号叫“老割地”。 “老割地”就是羊群里那一只专门从事那种活动的公羊。 把它形容一个人的时候,往往形容这个人非常能干,或者有一种特殊的身份和爱好。 薛老喜叫“老割地”的传说版本很多,苏老二总结了一下,一是因为他的孩子多;二是因为他当时在苏家屯的身份很特殊。 生产队的时候,队里的“三道弯”里种满了果树,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只是品种老化,且产量低,每年秋天果子卸了以后抬进西场那几个库屋里便是进入了“无底洞”。 当林业队把那些果实收获完,苏老二便和伙伴们一起到“三道弯”里去,在每一棵树上仔细地寻找那些没有被林业队发现的果子,其中有核桃,梨子等,但那核桃比纽扣大不了多少,且干瘪又夹瓤。 吃核桃的时候,就用石头去砸,往往那核桃瓤被砸的粉碎。 每一年都因为砸核桃,苏老二常常把自己左手的食指或者拇指甲砸的发黑,一直等到来年才又拱出来一个鲜亮的新指甲来。 改革开放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苏老二听人说,队里那“三道弯”,“两条沟”,“四架梁”等,都被“老割地”薛老喜承包了,并且承包的期限是七十年。 又过了一段时间,那弯里,沟里,梁上又来了一些陌生的人,说是要开发那“处女”地了。 很自然,“老割地”薛老喜成了那一切一切企业,或者公司的董事长了。 但是,没多长的时间,“老割地”薛老喜就被坷垃打兔子的时候把他一枪打死了。薛老喜的后事自然办的很排场,最亮点的是在圆融寺里请了几个老和尚为他做“法度”。 “法度”是佛教的一种仪式,人死了请几个和尚来念一种佛经,送这个人从烦恼的此岸一帆风顺的到欢乐的彼岸,参加念佛经的人越多,这个人在通往彼岸的路上便越一帆风顺,便越快乐享福。 为了更加享福,那天,办事的人号召全村子里的人为薛老喜念诵经文,并且是凡参加者每人都当场发二十块钱的劳务费。 康素贞是早上都去报了名,并且领了二十块钱。 那天,她参加念经培训后捎信儿苏老二,让他没事也去,挣二十块钱,都快超过他一个月的工资了······。 两个人约会后,苏老二对康素贞说:“你去你就去吧,攀扯我弄啥?一个人民教师参加那种活动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