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用那些石头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坚固的房子······。 苏老二目光随着爹的身影朝山顶上移动,一直到爹消失在银铃山头。 那会儿,他就站在那个地方不动,他要等爹一会儿从那山头出现,他心里有一个迫切的希望,因为,当爹出现的时候,每往前面迈一步就会和自己接近一步的距离,渐渐地,爹就会来到自己的面前。 四十年了,他没有任何一个时候比此时此刻更现实,更渴望见到爹的面庞,当爹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他一定要接过那辆架子车,让爹坐在车子上,他要亲自把那石头拉到自家南门的空地上。 那个驻队的曹书记若是再在康大功的讨好下去拉走自家的石头,苏老二有骨气,有能力让爹后退三尺,他一个人能顶的铁柱子一样拒绝曹书记无缘无故地把自家的石头拉走! 苏老二等呀等呀,他的眼睛瞪的发酸,始终也没看见爹的身影出现。 一阵失望的情绪笼罩在他的心头,他的眼光又从银铃的顶端,爹的身子要出现的那个地方,沿着那条早已被茅草和乱石掩盖的严严实实的小路往下移动,突然他的脑海里出现了许许多多的“S”弯山路,那“S”弯山路就悬挂在自己面前的天幕上。 在那似乎垂直在地面上的“S”弯山路上,爹背着架子车艰难地上上下下·····。 那时,每天吃饭,娘总是为爹烙一个薄薄白面馍,爹就那样坐在院子里的捶布石边,细细的品,苏老二从没有想着要与爹争嘴吃,只在一边很平静的,很自然的啃玉米面或红薯面馍。 爹尽管在康大功和薛老喜的面前没有资格说话,但他在家里的威严是绝对不可挑战的。 那是一种何等的家教!何等的秩序!这种秩序就是家的具体的概念,就是最美中华传统美德: 干活吃白馍! 不干活吃黑馍! 这种家庭,当时,现在,将来,都充满着活力和健康因素,那才是对后代最充分的爱。 那一年,爹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从此,苏老二越是在风雨里,严寒里,酷暑里,独自到那“黑眼沟”的沟边,南大路的路上去寻找爹的影子,他知道,越是在这样的环境,爹的影子越清晰,越频繁。 有好多次,远远地,他看得真切,是爹扛着锄头,或者是担着两娄子的树叶,更或者是还拉着那辆快要散了架的架子车,车上装了满满的一车石头,车子的外框上还栓着当年的那个小牲口朝村子里走来·····。 那时,苏老二便急切的朝爹奔去,当两个人相遇,他要张口呼唤的时候,这时他才发现那不是爹,是邻居的伯伯或者是叔叔。 那些伯伯或者叔叔大概也能想到一点什么,总是尴尬的望着苏老二笑。 更有的时候,爹就在前面站着向苏老二招手,当他努力奔跑到爹身边的时候,爹就一下子消失了。 ········ 那一刻,苏老二决定,一定要把那条老一代人攀登了一辈子的山路作为苏家屯的一个旅游景点恢复原状,起名为“创业路”,作为对下一代人进行励志,创业教育的基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