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鸡岭”上的房子盖成后,接连那两年,硬是天不作美,雨雪大的成灾,那个坑里自然积水成了一个“鱼儿国”,十几家老小叫苦不迭,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开始的时候,那岭上住户的吃水就是一个问题,但住户们谁也不敢提出来,特别是当康大功听到他们的埋怨,宣布不修路以后,更是没有人敢提这个问题了,他们也只好在村子里的水井里往岭上一担一担挑水吃。 当人都到了这一份上,他们便没有了任何的顾忌了,骂天骂地的事情便是正常的行为。 就在那年的雪天里,大毛子的女人在村子里往“野鸡岭”上家里担水,一路担着,一路流眼泪哭着,一路骂着………。 她就要攀上自家大门前泥泞陡坡的时候,一跤摔得这个女人便坏了一条腿。 ······ 按照康大功的土政策,苏家屯生产队一般的人家每三年方一次宅基。两年前大毛子的女人因为宅基方到野鸡岭上,又因担水摔坏了一条腿的事情发生后,有人认为康大功三年前说的这批宅基地的地址在“黑眼沟”下的决定一定会改变,但人们的想象太天真了。 ······ 就在那天傍晚,薛老喜把申请批宅基地的人又招集到了苏家祠堂,还是有他宣布的: 若是同意要宅基地,地址就在“黑眼沟”半崖的“冯家窑”处,若是不同意,下次的宅基地地址肯定没有这块地宜于人的居住。 四乡八里的人们都知道,“黑眼沟”顾名思义是沟太深的意思,大概有80米的深度,“冯家窑”处原是历朝历代的一切外乡逃荒要饭人穴居的地方,因为冯姓人家在那里住的时间长,人口多,所以后人们就把那片窑洞叫做“冯家窑”。 后来,几经改造,那里的地面扩大了,窑洞加深了,但毕竟要在那沟半崖的土地上盖宅基地过日子,真的使人难以接受。 但那一批申请宅基地的人实属无奈,还是不得不同意在那里盖房建屋了。 康大功的这种行为,冠冕堂皇的理由是“节约土地”,实际的指导思想是“不能让苏家屯的人吃饱,吃好了饭,他们的日子不能过的轻快,否则,他们定会不听话,甚至造反”。 康大功的合谋人,拥护人,鼓励人是薛老喜,知道天机最多,利益最多的也是薛老喜,他一家多处宅基地都在苏家屯最平展的土地上······。 ······ 诸如方宅基地之类的事情,从酝酿到实施,妈妈根本得不到多余和有价值的信息。 康大功和薛老喜把这一批宅基地方到“冯家窑”处的消息公开以后,那是一个冬天的前晌,妈妈在家里觉得身上冷,就不由自主的走出大门外。 大门外面往东大概一百米的地方,小街忽然往北拐了一个九十度的弯儿,在拐弯儿的那个墙角处,房子的主人害怕路过的牲畜和车辆不小心撞到了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那墙角处放上了一个石磙,这样做有效地起到了保护墙壁的作用。 拐过那个墙角便是一片冬天里朝阳的空地,每当这个时候那里总是集中一群取暖的老人和孩子。 妈妈走出大门就朝那一片空地走去。 当她走到那个墙角处,忽然听见墙角那边有人七嘴八舌说话的声音。 这时,妈妈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她听得清晰,墙角那边的一群人在议论宅基地方到“冯家窑”的事情。 妈妈不得不驻足在墙角的另一端,这时她前进不得,也后退不了。 “他把你家的宅基地放到那沟下,你都不会不要?没有看见大毛子家女人摔成啥样子”?一个女人的声音。 “不要咋整嘞?闺女,孩子挤在一个房子里,那都不是人过的日子”,另一个女人说。 “孩子”是男儿的意思。 “我看还是要了吧,就这也不是谁都能够方到的,总比他不给你家方要好,多弄几个大缸,平时把水都担满,下雨下雪了,只要有水都能够过日子······”,又有一个女人说。 “实在没门儿,就这俺孩子他爹也不知道往他家里跑过多少回了,也不知道他是咋想的,咱村子里那么多的空闲地不叫用,他非得把宅基地方到那沟下,看样子是不想叫人往好处过呀”。 ······ 妈妈听的真切,她知道墙角那边那几个女人嘴里的“他”说的就是自己的男人康大功,她还知道这种用“他”代替自己的男人康大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