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极易耳,我军身份特殊,不可擅自进城,但,虎煞天同样不是名正言顺,他能居于城中,无非是因为无双侯的指派,而无双侯到此的目的,不正是为了将吾主接往京都吗,只需以退为进,主动撤军,并声明吾主将会亲自前往前线,如此一来,着急复命的,可就是天之阙了。”高颎侃侃而谈,口若悬河。 为何要占据六道,那是因为月断空受够了杨奇这种蠢货,而六道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以说,哪怕强如月断空,如若没了六道,粮路也会受到一定影响。 罗刹城的建立,是在皑皑白骨的基础上,而拿下六道,靠的就是一个名正言顺,有了天之阙首肯,哪怕新来的刺史再怎么霸道,也不可能霸道得过月断空,如此一来,六道郡,可谓是月断空囊中之物,罗刹城,也能做到真正独立,虎踞北境。 郑怀都悟性也同样极高,高颎已经将话说的很明白,他自然是一点就通,他眸中发亮,对高颎赞不绝口:“先生大才,在下佩服。” 高颎才高而不自傲,谦虚道:“在下不过恰通此道,如此微末本领,当不得将军如此盛赞。” 身怀大才,却不骄不躁,这让郑怀都也不禁高看一眼,人的第一印象,还是十分重要的,高颎相貌俊朗,风度翩翩,看着就颇为不凡,结合他那异于常人的谈吐,郑怀都已经对其颇为重视。 因此,郑怀都自是依计行事,他连夜找到虎煞天,假装满脸赤诚:“虎将军,如今六道之围已解,北莽宇文恪再无兴风作浪的本事,本将也不再叨扰,便先告辞了。” 言罢,郑怀都不带丝毫留恋,转头便走。 虎煞天虽不明觉厉,却又担心袁璟的去向,只能挽留道:“郑将军留步,您率军远道而来,兴我大曌风范,本将自是大摆庆功宴,望您千万不要推辞。” 郑怀都满脸为难,道出实情:“虎将军您有所不知,吾王如今还在前线,北莽此次跟疯了一般,拼命攻打我军防线,哪怕是吾王,压力也不小,如今我麾下大将袁璟,猛将无数,本将意欲带其前往前线,支援吾王,是片刻也不敢耽搁。” 闻言,虎煞天眸子猛然一缩,慌不迭的追问:“那敢问郑将军,袁璟现在身在何处?” “自然已经离开了六道。” 虎煞天脸色阴沉,顾不得客套,强撑伤躯,直接便自顾自的走了。 受如此冷落,郑怀都却丝毫不怒,反而饶有兴致的笑了起来。 他无法无视虎煞天,虎煞天更不可能做到无视他这个罗刹上将。 那能追回袁璟之人,除了虎煞天身后的天之阙,再无他人。 …… 果不其然,天之阙就隐匿与六道郡中,他听着虎煞天的汇报,脸色一紧,也有些恼怒:“虎煞天,本侯所来北境之目的,你不是不知道,你就是这般来回应本侯对你的重视?” 虎煞天噤若寒蝉,被天之阙如山岳般的厚重气势压迫,身躯都在不自觉的抖动。 这并非虎煞天实力不行,而是,天之阙太过恐怖,虎煞天亲自见证过暴怒的天之阙,手杀两名天阙修士如杀鸡一般,这让一向自视甚高的虎煞天都不得不为之臣服。 虎煞天不敢有丝毫怠慢,匍匐道:“回禀侯爷,末将知罪,请您给末将一个补救的机会,按末将所想,此刻想要追回袁璟,只能让您亲自出面,但如此一来,郑怀都很有可能会坐镇六道,其中利害,便由您决断了。” 天之阙为人独断专行,只看结果,从来不重视过程,最不喜他人狡辩,你若愿意承担责任,天之阙说不定还会网开一面,一旦诡辩,天之阙必然暴怒无疑。 现在袁璟的匿行,让天之阙陷入了被动状态,他如若单独点名袁璟,郑怀都完全可以推辞说不知袁璟行军至何处,所以,想要追回袁璟,只能开出一个让郑怀都满意的筹码。 袁璟甘愿化身筹码,也只不过为了刷满郑怀都对其的印象分,以及加深高颎的威望。 要知道,如今确定留守北境之人,姚兴先挫败帝辛,后激战苏逸寒,已然声名大噪,尉迟敬德更是不用多说,手杀海无量,已经足矣让他进入天下顶尖猛将的行列。 相应的,岳飞和高颎,就有些不够看了,岳飞虽然率兵攻破将军岭,但世人都会将头功安置在尉迟敬德身上。 毕竟,人们都是向往英雄,尉迟敬德这七险道的表现,就是英雄,相较而言,岳飞就显得有些平平无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