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到怀中那个方士卖的香囊,他本不信这些,看了许久还是将那香囊放入枕下。
第二日一早,阿大叩门,“郎君,殷姑子求见。”
他应了一声,跨出卧房。
见殷陈站在不远处。
殷陈今日穿了淡紫色上襦,缃色下裙,听到他的脚步声,敛衽一礼,“霍郎君。”
霍去病打量着她的穿着,“姑子今日穿着甚隆重。”
“这不是为了不给郎君丢脸嘛。”她脚步轻快,“郎君是否忘了什么事?”
霍去病抛出一块马蹄金,“那日的报酬。”
殷陈抬手接过,将金币攥紧,“郎君真是慷慨。”
“要去何处?”
“我想去看看椒房殿的布局,昨日只大略看过一遍。”
霍去病却道:“若是只要知道布局,那不必进宫去。”
二人往后院小阁中去。
霍去病展开一张覆盖住案面的缣帛,用玉镇压平,拿出笔,在缣帛上将椒房布局画了出来。
“那,郎君记得住椒房殿那么多宫人的信息?”殷陈看着缣帛上逐渐成形的布局图,惊道。
“椒房殿二百三十人,能接触到皇后的只有五十余人,有何记不住?”
殷陈知他记性好,却没料到他竟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怪不得军中人都背地里唤他活地图。
殷陈跪坐在边上研墨,“那郎君可记得流沙地形?”
“流沙地形变化太大,要记得很难。”霍去病提笔蘸墨,闻言挑眉,“莫非姑子真以为我无所不能?”
殷陈倾身看去,帛上连水道和台阶都标注好了。
她抬手点在缣帛上一个边上一个点,“这是何处?”
“书阁。”霍去病看着她莹润的指尖点在黑色墨迹上,格外分明。
殷陈嗫嚅着:“书阁。”
“有何异常?”
殷陈收回手,“我想皇后应是很喜看书的人,书阁竟离正殿这么远?”
霍去病搁下玉笔,“椒房布局自建元元年起便没有大的变更过,先皇后在时的布局便是如此。”
“那近十年有增建过什么建筑吗?”
霍去病在边上玉盆中净了手,“在元光年间倒是增建过许多,但这几年陛下重在整修前殿和扩建北宫,椒房殿增建的建筑近两年仅有两处,荷池边的亭榭,花苑中的菊台,都是为赏景而增建的。”
殷陈看着缣帛上的标注出神,暂时理不出任何有用线索,于是道:“还是得到椒房殿亲自查明才行,这样看不出来甚。不过,倒是可以分析一下,可能会对皇后下手的人。”
“这世上,有利益冲突,便有对立。皇后的位置太过耀眼,想要对皇后下手的人,多之又多。”
“郎君就没有怀疑之人吗?”殷陈将墨块搁好,看着手上的黑墨点。
霍去病抽出边上笔架搭着的帕子沾了水递给她,“在没有确切的线索之前,我不会轻易怀疑人。”
“那在没有线索之前,郎君要从何处查起?”
“我没有怀疑对象,姑子可以有。”
殷陈撇嘴,“难道郎君便不怕被我带偏?”
“我若带了偏见,便会不自觉关注此人,或许会遗漏关键线索。但姑子的怀疑可以让思路更清晰。”
“那郎君现在还在怀疑我吗?”殷陈擦着手上的墨痕,忽然问道。
霍去病默了一瞬,若他说怀疑,可他确实没有任何根据怀疑她。他却也不信她,说到底,是她这个人本身就充满疑点。
他疑她,却又用她。
他嗯了一声。
殷陈闻言笑道:“郎君总这般坦诚是不会有朋友的。”
“说到底,我们二人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你曾利用我回到汉境,我曾利用你的医术治疗军中伤员,现今,我利用你医治皇后,你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