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风从暨边掠过,带来研究院里学生们的追逐打闹声,马路上汽车鸣笛驶远,红绿灯下熙熙攘攘;这喧闹世界明明变回了她最熟悉的旧日摸样,但她知道有什么已经消失了,永远不一样了。 鬼使神差地,她再一次走进了那座地铁站。 检票口没有异能监测仪,站台上也没有异能屏蔽装置。地铁呼啸驶过,人潮来来往往,没有人注意到年轻的女医生坐在长椅上,目光穿透虚空,出神地望着空气中某个漂浮的点。 是的,她想。 就是这座站台。 "……不明精神生物出现在地铁站,挟持车厢内一百多名乘客,与中心监察处发生激烈交涉,随时可能大开杀戒……" 站台被紧急清空,中心监察处和研究院的人如临大敌,车厢里被挟持的一百多个男人瑟瑟发抖。水溶花站在沈酌身后,听见高主任结结巴巴念出地外辐射探测仪上的翻译: “她……她说精神体状态会非常虚弱,有了实体才会感觉好一些,而她非常讨厌男人,所以……等等!她说她喜欢水医生!"水溶花愣住了,目光越过沈酌,望向大敞的地铁车厢门。 那里看上去空无一人,但她知道其实有一位魔女正紧紧扒着车门,像一只瘦骨嶙峋、炸毛警惕的猫,惊恐而又故作凶狠,与这一大帮人对峙着。 “强行抢夺身体是很困难的,她也不想那样做,因此需要有人自愿让她附身……” “我愿意,”水溶花战栗的声音脱口而出。 四面八方的阻止声中,女医生向前走去,张开双臂,竭力让声音温柔而诚恳:"我也……愿意喜欢你,所以请不要伤害我,好吗,伊塔尔多?" 那是灵魂最初的合二为一。 直白坦诚的交融,深刻相连的牵绊,直至最终不分彼此,好像那样真的就能持续到永远。其实只是宇宙间一场跨越光年的萍水相逢。 "尊敬的乘客请注意,前方到站中心研究院,车门将在右侧打开,要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做好准备……" 列车在站台边呼啸停止,车门打开,乘客摩肩接踵而出。 一道突兀的身影走出车门,穿过人海,慢慢地走上前,卷曲红发像长长的海藻,右半侧身体露出怪异骨骼,完好的左半边脸上似乎有一点局促。 水溶花呆呆地坐在长椅上,眼神茫然不可置信。 "……你好,医生,我是一个精神体,”魔女声音有点发颤,带着奇异的哽咽:“我喜欢你,不会伤害你,请问可以收留我吗?" 水溶花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视线被酸热的水雾蒙住而非常模糊。一只手伸到她面前,伤痕累累的掌心不住战栗:"如果你同意的话,我的名字叫伊塔尔多。" 人潮汹涌的站台边,陡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哭。 女医生双手捂面,泪水顺脸颊滚滚而下,仿佛命途辗转多年后终于回到原处,世人看不见的魔女把她紧紧搂在怀里,被泪水浸湿的长发纠缠紧挨在一起。 荣亓被因果律抹杀的那一刻,他在地球上的所有一级关联就被完全抹消了——被他复活过的手下会再次死亡,而直接死于他手的人却可以回到人世。 但进化引发的一系列灾难性后果却已经延续了五年之久,不属于一级因果,因此被排除在白晟能抹杀的范围之外。 所幸,人类拥有时间之枪。逆转时间轴相当于因果律的全频道增幅器,当沈酌把全宇宙时间轴逆转回五年前时,也就把因果律的抹杀作用带回到了五年前,换句话说就相当于让因果律在流星雨降下的当夜就把荣亓抹杀掉了,之后五年进化史自然也就化为了乌有。 这么做只留下了唯一一个弊端——时空风暴太剧烈,风眼开太大了。 半径数千里的风眼覆盖了整座申海市,向华北大地延伸,乃至牵连了半个中心区。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