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尼尔森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如果忽略他面前满桌纵横流淌的鲜血,那么他的笑容真能称得上是礼仪完美,风度翩翩。 “下面,请在座的先生们投票吧,你们最好现在就开始祈祷自己能投出一个令我满意的结果。” 没有人举手,也没有人说话。平日里呼风唤雨的官员们脸上露出了接近窒息的神色,纷纷隐蔽而求助地望向长桌另一头。 自始至终端坐在阴影里的卡梅伦终于站起身,在光线下露出了脸,抬手一整西装衣襟,心平气和地总结: “整整三天的弹劾……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卡梅伦大约四十来岁,或者可能更年长,但很难看出来。他有着很明显的东西方混血特征,头发是黑色的,眼珠却是冷调的灰绿,说话时有种全盘在握的圆滑,以及轻描淡写的腔调。 尼尔森盯着自己最大的天敌,微微冷笑:“承让了,卡梅伦。” “不要误会,我不是输给了你,而是输给了我对于软弱人性一贯过高的预期。”卡梅伦嘴角一勾,那是个外交官一般虚假但无可挑剔的微笑:“愚蠢盲从和多愁善感确实是沈酌从小的性格特点,我早该料到才对。” 他彬彬有礼地点了下头,转身走向会议室门口,身后尼尔森冷笑道:“下次我不会再让你竖着走出这道门了,卡梅伦!” 卡梅伦站定脚步,回过头。 这个角度让他眉眼的形状乃至侧脸的轮廓,都与沈酌有着可怕的神似,只是嘴角嘲讽的笑容掩盖了这一点:“人有梦想是好事,尼尔森。” 他一整西装衣襟,大步走出了金属门。 申海,某高档小区。 拟真投影消失的同一瞬间,白晟发现自己回到了客厅沙发上,呼地出了口气。 平板电脑仍然开着,界面上只多了封新邮件,标题是通缉嫌疑人野田兄妹的行踪记录。沈酌皱眉瞥了一眼,刚要从沙发上站起身,突然整个人被迎面一股巨力重重推向后: “沈、监、察。” 白晟双手撑在沈酌耳边,一腿屈膝压在沙发上,把他整个人困在身前,语气温柔得简直要滴下水来: “请问你是有什么怪异的癖好吗,宝贝?搞个办公室恋情还要非要我在旁边围观,回头你俩去北欧举办婚礼的时候是不是还要请我在前面举个摄像机见证那世纪一刻,辣瞎我这双S级狗眼对你有什么好处,嗯?” 两人距离不超过半寸,白晟那嚣张的眼睫毛几乎要扑扇到沈酌脸上去。 “……”沈酌表情复杂,欲言又止,半晌用两根手指把白晟的胸膛抵向后,诚恳道: “我脏了。浴室借我冲个澡,不然待会吐你身上了。” 白晟:“?” 沈酌把他推开,起身径直走向主卧浴室。 白晟莫名其妙,追在后面刚要开嘲讽,突然只见沈酌想起什么似地站住脚步,回头望着他,语气简直一言难尽: “每次我快对你忍不下去的时候,都会有牛鬼蛇神突然从天而降,把你衬托得无比正常……你最强的异能该不会是幸运值吧。” 白晟:“哈?” 沈酌头也不回走进浴室,砰地关上了门。 整整半小时后,哗哗水声停下,浴室门再度打开了。 白晟和陈淼两个人正头顶头凑在平板电脑前,聚精会神研究野田兄妹俩的行踪记录,闻声白晟回过头:“你是犯洁癖了么,是打算把自己搓多少遍……”紧接着话音戛然而止。 沈酌衣领敞开,头发微湿,发梢的水滴顺着修长后颈洇入衣领,被他用毛巾随意一擦,从眼熟的花纹上白晟认出了那是自己的洗脸巾。 “怎么?”沈酌随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