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想要很多,她想要山安堂,想要权势。”苏煜望着江珠娘眼中的太阳。
“苏姑娘真是玲珑心肝,是珠娘轻慢了。”江珠娘叹了口气,收回发誓的手,忍不住细细打量着苏煜。
她眼中,苏煜虽长得秀气,一双猫儿眼灵动,却也不算顶尖的美人,更没有温柔的骄矜,两人之中,温柔是话事人。
却不想,苏煜如此敏锐。
苏煜,玲珑心肝,温柔强忍着没有说出口,苏煜那就是个木头脑袋!
“家母寡居,本就不易。我一弱女子落入贼巢,家中派人寻找,想必我日后少不得非议。原本父亲在时家中给我定下的亲事,想必会落到堂妹身上。”江珠娘叹了口气:“这亲事,我自然可以给堂妹,但拿了我的东西,岂有不还之理。她得我的一门好亲事,我得她父亲的山安堂,这不是双喜临门吗?”
“的确,一物换一物,公平交易。”苏煜倒是来了兴趣,相较于想让她一口吃下的店小二,眼前这个女子,好像更有趣。
江珠娘美目流转:“苏姑娘想必也是出身名门,自然懂得其中道理。”
其中道理,何等道理?
江珠娘父亲在时为她订的亲事竟然是如今山安堂堂主女儿还轮不到的,她父亲在时竟连堂主都压过了。
江珠娘有从如今山安堂堂主手里抢下山安堂的想法,其中人手从何而来,用的什么名头起事?
温柔向来聪慧,闻琴声而得雅意,知道江珠娘话中自己被劫是山安堂堂主为了抢夺侄女婚事给自己女儿而安排的。
她虽然不知其中细节,但也隐约看出江珠娘所图甚大,早有谋划。
自己和苏煜两人刚下山便卷入了一场大麻烦中,温柔捏了捏手里的刀鞘,有些恼怒,就不该由着苏煜胡来!
苏煜自然是不懂江珠娘这番话内里深意,但她天生的本事让她嗅到清甜香气,这种香气就像被窖藏多年的陈酒,启封一刻还有封口那年的初春杏花香。
相较于店小二那滚烫火辣的仇恨之心,江珠娘清甜醇厚的吞食之心更让苏煜着迷。
山下果然有趣。
苏煜手背的嘴咧开怪异的笑,细密的利齿之间,第一次有像蛇一样的长舌探了出来。
“你想让我们护送你回山安堂。”苏煜脚步轻巧,围着江珠娘打转。
“你想让我们作证人。”
“要获得什么,就要那什么来交换。”苏煜低低笑了起来:“那你呢?你要给我们什么?”
苏煜步伐飘忽,一身黑衣完全隐入阴影,脸却苍白,望之非人。
江珠娘被苏煜围在其中,人虽娇小柔弱,却不改面色。
“山安堂将供奉两位,每月分润一百两,两位所行之事只要不损害山安堂利益,珠娘自当襄助。”江珠娘虽不清楚苏煜底细,但知道温柔。
洛阳王温晚独女,小寒山派红袖神尼爱徒,两方势力都是雄踞一方。更何况近日拼杀得腥风血雨的金风细雨楼楼主苏梦枕还是她师兄,自己正是以投效金风细雨楼而换得金风细雨楼江宁楼相助。
向温柔卖好,便是向这三方势力卖好。
苏煜停了下来,凑近看着江珠娘:“还不够。”
江珠娘的脸色第一次出现变化,她深深地看了苏煜一眼:“敢问这是温姑娘的意思,还是苏姑娘你的意思?”
“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她的意思。”温柔听闻江珠娘的话,虽然还不明白她这问话是在分化她和苏煜,但习惯当苏煜老大,倒是顺嘴便回答。
江珠娘凝望着苏煜,她自幼聪慧,父亲早死后又尝遍人情冷暖,自认为对人心把握精准,却不想在苏煜这里栽了跟头。
原本见到温柔以后,她便更改计划准备框住温柔送她回江宁府,此时江英卓只要敢派人来,温柔便是最好的人证。
而自己也可以带着山安堂,改弦更张,抛弃六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