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
听完这话,柴桑心里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关于赵全的消息迟迟没有传来,孩童就在柴桑不远处坐着,也不走,可军情紧急,他们根本耽误不起。
“陛下,不如我先把这孩子送回去。”九歌凑到柴桑耳边,小声问道。
柴桑思忖了一下,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柴桑唤来南昭容,交代了几句,就带着孩童和九歌一起上了赵家庄。
一路过去,倒塌的院墙和房屋,杂草丛生的院门,无不显示着村庄的破败,整个村庄出奇的静谧,正是午时,却没有一家燃着炊烟。
弯弯绕绕到村子深处,孩童推开一扇破旧的木门,喊了声:“爷爷。”
一个老汉不知从院里的哪个角落扑了过来,九歌本能地挡在柴桑前面,柴桑立即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护在身后。跟随的将士听见动静,拔刀就往里闯,刚一露面,就被柴桑拦了下来。
不知是被孩童扑过来的力带倒,还是被眼前的形势吓到,老汉已经跌坐在了地上。
柴桑和九歌立马走过去,一人一边,想将老汉扶起,老汉却无反应,只是用尽全力,将孩童紧紧搂在怀里。
柴桑蹲下身,耐心地跟老汉解释,好一会儿,老汉才冷静下来,相信他们并无恶意。
“老丈,你不必紧张,这是大周皇帝。”九歌在一旁说道。
老汉一听柴桑是大周皇帝,顿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柴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将他扶进了屋里。先是简单问了一些村里的情况,后又问起了孩童的父亲,老丈的儿子赵全。
原来老丈有三个儿子,家中贫穷,为了混口饭吃,大儿子和二儿子刚一成年便结伴参了军,一开始还往家里捎些铜钱,后面便再无消息。
小儿子守在身边,成了家,虽然田力微薄,但靠着砍柴打猎,女人家做些针线,一家人勉强可以支撑。
可等不到孙子出生,一天,一伙兵匪闯进村子,掳走了不少村里的青壮劳力,这其中就有赵全。之后,儿媳生产之后身体羸弱,不久就去世了,前两年,老丈的妻子也去了,只剩下爷孙二人相依为命。
“孩子小,不懂,只当他父亲在军营。可六年了,三全儿走了六年多,没有一点消息……”老汉说着,声音逐渐哽咽。
看着老丈的样子,九歌心里难受的紧,六年多,上千个日夜,每一天都在希望中醒来,在绝望中睡去。
良久,柴桑问了一句:“这孩子叫什么?”
“望儿,赵望。”
“赵望,好名字。”站在山坡上张望,守着一方希望。
“老丈,我得走了。”说罢,柴桑起身朝老汉拜别。
老丈见状,立马放开怀中的孩子起身。
望儿一脱离束缚,马上站到柴桑旁边,摸了摸他身上的盔甲:“你还能帮我找我爹吗?”
“我……”柴桑一时梗住,不知道说什么,他不想骗他,大海里怎么捞针。
“你和谁打仗?”赵望又问。
“和北边的刘修,和契丹。”
“我爹会在那边吗?”
“不知道。”
“那你遇上我爹,能不能小心点,不要让我爹受伤。”
赵望的话像一记重锤直直击在柴桑的胸膛,看着眼前的孩童,还有年迈的老丈,本来要走的他,突然迈不开腿。
他作为天子的尊严,于他而言的生死一战,不成功便成仁,这些天他脑子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想法,但今天,此时此刻,他才想起那很久以前,他与帝位没有一丁点关系的时候,他像普天下所有的普通人一样四处讨生活的时候,就深埋在心底的愿望。
他御驾亲征,不应是自尊心和野心作祟,而应该是为了更快地结束战争。
几十年了,战火飘摇几十年,没有人想再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