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刘献喊来。”随后他神色如常地去了书房。
刘献躲着人,小心翼翼地赶来见他,却被他派了一个出宫的任务,“陆内常侍,刘爷最近没派奴婢出宫办差,这...不太好做啊。”
陆文瑄半靠在椅子上,淡笑道:“你不是很喜欢宫外吗?等你办好了这件事,我会把你调去一个很方便出宫的职位,多远都有可能。”
刘献的眼睛亮了一下,又狐疑地问:“宫里还有这份美差?”
“琳琅库有。”
“外差?”刘献的声音高了一个调,“虽然不好做,但还是有办法出去的,请陆内常侍放心。只是...奴婢不知为何要打听这沈家小郎君。”
陆文瑄平静道:“这你就别管了。”他停了一下,语气肯定道:“他身上有个秘密,你探清之后就可以回来复命。”
刘献点了点头,“好勒,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在他走后,陆文瑄命人把屋内的油灯剪亮些,然后翻开琳琅库的陈年旧账,将不对劲的地方一一整理出来。
书房里的灯一直点到天明,他心里装了事,根本毫无睡意。待早朝散后,他唤内侍捧来冷水净脸,赶往琳琅库。
不知今日孙相公与钱尚书有没有商定好取粮、取钱的章程,一旦把东西交了出去,琳琅库当前的差事也算是结束了。
到了琳琅库,万锦笑吟吟地告诉他:“孙相公交代了,先从咱们在江淮道的分库调运一百万石陈粟,走漕运过去,剩下的一百万石随着太平仓的粮一起,跟着钦差走陆路。”
陆文瑄打量着他的笑意,疑惑地问:“漕运还好,陆运可就慢了,万库使此去定然很是辛苦,为何看上去倒是开怀了许多?”
“陆中官还没听到消息吗?钱尚书在早朝时向圣人许诺,他会向民间筹集赈灾所需的银两,以解国库空虚之困,圣人龙心大悦,我自然也为库里省了一大笔钱而感到高兴。”万锦兴奋道。
陆文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后同他一起笑了起来:“那这可真是件好事。”
百万贯钱可不是小数目,钱尚书怎突然把这件事揽到了自己身上,难不成对他而言,这是轻而易举的事?
还真是如此。
钱尚书在正月初九的早朝立誓,正月十一的上午就喜气洋洋地向圣人复命,那天正好是陆文瑄当值。
赵晗听到钱尚书的回禀后,不可置信地从御座上站起来:“钱爱卿,你再说一遍!你仅在两天内就筹到了百万贯钱?!”
钱尚书含笑道:“禀圣人,民间有不少富商豪族希望能为朝廷尽一份力,单是商州的富户们就捐了四十万两白银,其他各州也纷纷慷慨解囊,如今银子都在运来云京的路上了。”
陆文瑄注意到了他口中的商州,钱家是商州的顶级世家,了然他能这么快筹满赈灾银的原因。
一贯钱就等于一两银子,一百万两雪白的银子可比铜钱亮眼,当它们齐聚于国库时,钱行俭的名望无疑会更上一层楼。
赵晗见他的差事办地这么漂亮,直接从御座走下,挽着钱尚书的手道:“爱卿,你真是朕的肱股之臣!”
君臣互相恭维了一番,忽然殿外传来一声禀报:“禀圣人,司天监求见。”
钱尚书见状拱手告退,赵晗重新坐回御座,召见司天监。
司天监垂立于殿上,语气担忧道:“昨夜臣观北方星宿有变……雪灾……恳请陛下前往郊外的太庙斋戒三天,为社稷祈福。”
陆文瑄算了下日子,若圣人真要去,就算宫里从此刻开始准备,最快也得是正月十三动身,圣人岂不是正月十七日才能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