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陆三郎,我本以为你是一个很清醒的孩子,你们这样子以后要怎么过下去?”
上次入宫时,她见到的情形还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现在落花已经能让流水主动登门送信,陆三郎的转变让她有些失望。
陆文瑄愕然地看了眼空白的宣纸,随后立即起身,郑重地朝周娘子行稽首跪拜的大礼,“请周娘子只怪罪晚辈一人。”
他方才倏然想起如意儿曾在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见过周娘子,她定是求了周娘子顾忌两家从前的情分善待他,所以这次周娘子对他的态度翻转。
而她以空信为由头让他登门,无疑是向周娘子挑明了两人的关系不同寻常。
他明白如意儿是希望他们俩能得到双亲的认可,但若得不到,他希望沈家的郎君娘子将一切过错归在他身上。
周慕贞走到他面前,搀起他:“陆三郎,你打小就是个聪明孩子,后面出了变故我也心疼你命苦,幸好你熬了过来。如今你在内廷也算是个人物,何必头脑发热地陪着阿柔玩闹?”
陆文瑄觑着她,维持着平稳的声音道:“周娘子,如意儿是认真的,我也是清醒地陪着她。”
周慕贞蹙眉:“阿柔现在认真不代表以后还是如此,若将来她意识到了这件事的荒唐,厌弃了你,你要如何自处?”
顿了顿,她加重了语气道:“毕竟人心不似水长流。”
陆文瑄垂眸,看着腰间挂着的丑香囊微微一笑:“晚辈从始至终都明白她的归宿是谁,并不敢奢望能有个结果。若有一天她觉得没意思了,我会自请离宫,去旧都守皇陵。”然后去死。
周慕贞挑了挑眉,柔和道:“我现在相信你不是脑子一热,把阿柔当成追忆旧日美好时光的引子。”
对于她的理解,陆文瑄心中涌出了欣喜与感动之意,他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望着她,“周娘子……”
周慕贞的目光有些复杂:“阿柔虽不是我所出,但性子却很像我,从小她开口要的东西就没有轻易舍弃掉的,这点与她阿耶不太像。”
陆文瑄点了点头,如意儿坚定的情意是支撑他活下去的良药。
短暂的沉默后,周慕贞又叹道:“其实我也没资格管阿柔的事...人这一生能有多少件自己做主、最后顺心如意的事呢?希望你们没有后悔的时候。”
陆文瑄拱手一拜,准备谢周娘子成全,但门外远远地传来喧哗声:“周嫂嫂,你家来了亲戚怎么不叫我们来见一见?”
周慕贞皱了皱眉,“陆三郎,你可以回去了。”
陆文瑄看见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恶之色,有些好奇来者的身份,沈府里怎会容下让周娘子不喜的人物?
他戴好面具,打开房门时恰见一对中年夫妇带着奴仆走至房外,看他们周身的气度,不像是大家出身。
为首的郎君上下扫视着他,“你就是周嫂嫂的远方亲戚?怎么还戴着面具啊?”
周慕贞在此时走了出来,淡淡道:“沈二叔,他小时候玩耍伤到了脸,毁了容貌不能见人。”又对陆文瑄道:“你回去好生养病吧。”
沈二郎一听他容貌被毁,就对他失去了兴趣。
大梁入仕之人起码要相貌端正,容貌俊秀者为上佳,这人就算是周家子弟,也铁定是个没出息的人。
陆文瑄无言地行礼告退,原来开口的那人是沈御史中丞的二弟,往常沈家族人都呆在蓬州,今年倒是开始走动了起来。
出了沈府,他骑马赶回皇宫。
谁料路上突然窜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尽管他及时止住了马,但小女孩还是被吓哭了。
他下马扶起她,温声问道:“小女郎有没有伤到?我带你去医馆吧。”
小女孩摇了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道:“求求你给我一点钱,我好饿,我好想吃饭。”
陆文瑄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他掏出钱袋给了她一锭银子:“你从哪里来?你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