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相公刚出宫不久就被宫里的内侍追上,重回皇宫。
听到圣人说他打算开琳琅库时,他满脸欣慰道:“陛下仁德,如此上至朝臣,下至百姓氓流都会感激天恩浩荡。”
赵晗还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就被他戴了一顶高帽子,他有些不好意思告诉孙相公,琳琅库里的东西只是暂时挪用出来。
陆文瑄替他说了不方便说的话,孙相公听到后,脸上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
在他看来,琳琅库里所有的东西都该同国库一样,它取自民脂民膏,理当用在百姓身上,根本不用划分地这么清楚。
不过他只敢在心里暗自议论皇室的私库,面上无言地按圣人的意思,将六部当前所缺银两算好。
剩下的事就由陆文瑄去办。
琳琅库,库使万锦领着手下的人立在后堂的院内,陆文瑄在堂上看账。
堂上的桌案已摆满了厚厚的账本,这还只是今年琳琅库从大梁各地收取锦帛珍品的记录,往年的还没搬出来。
“万库使,恐怕接下来得麻烦琳琅库一阵子了。”陆文瑄客气地朝万锦一笑。
万锦已知晓了他的来意,自然是万分配合,“圣人吩咐下来的事,臣可不敢耽搁时间,更何况这是臣等分内之事。”
陆文瑄微微颔首,拿起笔在账上划了起来。
琳琅库里有的是金银,但更占地方的是与金银等价的珍稀物品。
急需现银的地方可以直接把钱拨出去,但能换缓一缓的地方,正好能用来清理库的旧物。
他将万锦唤至身旁,“这种瓷器宫里已经有很多了,可以直接拿去变卖记账。这类锦帛的样式过时,但在宫外人看来应该还可以,评估价钱取出来当年赏。……”
万锦将他的吩咐一一记下,着人立即去办。
库里的人都感慨琳琅库大多时候都是在进账,很少像现在这样琢磨着怎么变卖东西,这可真是新鲜啊。
其实陆文瑄完全可以将哪类东西需要变卖,哪类东西可以直接赏下去的标准写下来,让当差的人对着规矩去做就行。
但他还是选择亲力亲为,一页页地翻看万锦给出来的账册。
他能做到对自己经手的东西心里有数,要是有人想趁机浑水摸鱼,正好合了他的意。
夜深了,万锦劝道:“陆爷是在御前伺候的人,千万要注意身体,这账明日再销也行。”
陆文瑄放下了笔,“谢万库使关怀,万库使也早日回去休息吧。只是我还不累,来人,把这些账拿回去,我晚上要继续看。”
然后他随手一指,指中了站在一旁的吴定。
回到内侍省的住处,他带着吴定进了书房,服侍他的内侍立即端来热茶。
陆文瑄让人退下,随后靠在椅子上,眼中有丝探究意味地望向吴定:“你为什么没投靠全胜?”
当着外人的面,吴定一直装作不认识陆文瑄的模样,现在才露出了热切的神情。
“陆内常侍怎么会这么问?奴婢当然是跟您熟一些,不敢高攀全总管。”
“要是我当初没救过来,你岂不是错过了一个往上爬的良机?”
吴定挠了挠头,“错过就错过吧,反正奴婢觉得跟着您才有前程。”
“本来奴婢大字不识一个,是您教会了奴婢算账认字,还送了现在这职位给奴婢,奴婢实在感激不尽。若没有您给奴婢指路,奴婢去了全总管那也不知道能干什么。”
陆文瑄不置可否,徐徐吹了一口茶,“刘良有找过你吗?”
“当然有,在奴婢御前回话的第二天,他就来问过那座像到底是怎么回事。奴婢用他当初说过的话搪塞了他,又搬出了全总管,他应该以为这是全总管安排的。”
“你倒是机灵。可得罪了他,又没有全总管的赏识,你很难当上内常侍了。”
吴定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后怕:“内常侍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