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沈家。”
周昭仪冷笑道:“若仅是对付沈家,那沈家的当家人都已经下狱了,他们何必再多此一举对付一个妇道人家?”
张喜虽然不解,但仍是轻声劝道:“若真有事,最该倒霉的是沈美人,攀扯不上主子。”
周昭仪闭上了眼,语气飘忽道:“你说我会是下一个李惠妃吗?”说完她立即否定了自己,“不,我比不上她,我可没有一位会为了亲娘哭坏了身子的傻儿子。”
张喜闻言脸色一变,正色道:“主子,既有前车之鉴,此时您定要振作起来才对。”
周昭仪蓦然睁开了眼,拿下了头上的菊花细看,勾唇一笑道:“方才我不过随口感慨,你真当我怕了?”
张喜也跟着笑了起来,“奴婢蠢笨,跟了主子这么多年还是不懂看人眼色,不知主子打算如何应对?”
周昭仪将□□放在了他的手里,道:“你看花倒是挺准,它确有凤凰飞扬的神采,但我不知宫中谁堪当梧桐,不如办一场赏花宴探下深浅,顺便给御花园添些颜色。”
张喜点头,问道:“不知主子何时办宴?欲请何人?”
“三日后邀宫中姐妹都来,不过...该去的人由你亲自送帖,你应当清楚我想见哪些人吧?最该赴宴的人便是我那可怜的表妹。”
“诺,奴婢心里有数。”
当张喜捏着最后一张邀帖走进思水轩时,沈芷柔正勉强喝下一碗安胎药,纵使宫人立即送上了蜜饯,也压不住她口中难忍的苦味。
每次喝完药,她都要皱着脸缓一会儿,但张喜是周昭仪身边最得力的内侍,她不能怠慢他,连忙召他进殿。
张喜请安后抬眼觑见沈美人满面愁容,疑心她是不是也得到了消息,但听她问起沈府现状,又暗笑自己高看了她。
他欠身道:“昭仪近来未收到沈娘子来信,不清楚宫外的情况,但昭仪一直关心您这位妹妹。知道美人所忧之事后,她特意为美人办了一场花宴消愁,望美人定要准时赴宴。”
春儿接过请帖递给沈芷柔,沈芷柔看也不看,直接道:“妾谢过表姐的心意,只是我现在无闲情赏花,还请表姐见谅。”
她阿耶被关在牢里前程未卜,家中只有阿娘与两位妹妹在家,处境怕是有些艰难,做女儿的如何能不为他们担忧,眼中哪里看得进花?
张喜挺身直立,望向她道:“美人若是错过花宴,恐怕接下来会一直没有闲情,还望美人三思。”
沈芷柔从他认真的神情中看出了这场花宴恐怕不同寻常。
她打开请帖瞧了眼,然后转了态度道:“妾倏然想起儿时满额花钿贴□□的憨傻之举,对表姐的花宴生了些兴趣,不知宴上可有□□?”
张喜笑道:“自然是有的,旁人都道紫菊稀奇,没想到美人却独问□□,奴婢回去后定让人多摆一些供美人观赏。”
沈芷柔颔首,“朱环,替我送送张内臣。”
春儿在他们出去后,不解地问:“周昭仪这是打的什么主意?她为何要替小娘子摆宴?”
沈芷柔倚靠在案几上,心有所感道:“周昭仪似乎从未做过无用之举,她说能让我消愁,莫非是想帮我爹脱罪?”
春儿喜道,“若是真这样,那可太好了。”
沈芷柔想了想,道:“其实我不觉得阿耶有罪,他一定是被陷害的,若是周家肯帮忙,沈家便无需担忧。现在只有瑄郎的情况依旧糟糕,仍昏迷不醒,我真不知那些庸医是如何混进太医院的。”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有些悲怒交加,春儿听了急劝她平静下来,切勿动气。
“小娘子,这也不能全怪太医,他们从民间选入宫里定有真才实学,也许只是因为很少遇到像陆三郎这样严重的外伤病患,所以一时不知要如何下手。”春儿宽慰道。
沈芷柔扶着平坦的小腹,深吸了一口气,平声问:“太医院里难道没有在入宫前便接触过军中士兵这类经常得外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