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柔心下悲痛,用手帕拭泪道:“你们怎知圣人的心思?就算圣人真如你们所言对阿耶有宽待之心,也无非就是把死罪改成活罪罢了,阿耶年事已高,徒刑、流刑哪个不会要人命?”
秋月见她面色苍白,唤人去煮一份安神汤,沈芷柔阻止了她,道:“我现在无心静养,要去飞霜殿问个清楚,你回去吧。”
飞霜殿外,刘良面色阴沉地守在门口,他被全胜唤去内侍省后,发现所谓要与他共同商议的要事不过就是选择宗室皇亲入住永兴坊的吉时。
这种事司天台自会测算黄道吉日,根本轮不到他们内官定夺,他觉得若非是全胜年纪轻轻就老糊涂了,那便是他刻意要拖住自己。
他怀疑承恩背叛了他,转投全胜,可全胜要是知道自己的打算,又怎么会中他的计?
想到圣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他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按照全胜的忠心,他若真知道有人要对圣人不测,定然会告知圣人查清一切。
他耐着性子好颜陪着全胜处理琐事,期间他一直小心观察他的面色,终是打消了自己疑心,他被全胜坏了好事应该只是巧合。
心定下来后,他立即脱身回到飞霜殿等着圣人回来,可没想到先等来了一位熟识的后妃,他连忙迎了上去。
“刘内常侍,妾想见圣人,不知能否为我通传一声?”沈芷柔焦急问。
刘良收敛了神情,客气地回道:“眼下圣人有要事繁忙,不便见人,还请美人回宫,等圣人空闲了奴婢会为您传达。”
虽说沈家目前势头不好,但圣人对沈美人还是十分在意,他还没从沈美人这得到回报,自然不希望她下场凄凉,能帮的他还是会帮。
沈芷柔瞥了眼紧闭的殿门,凄声道:“先前圣人还希望妾来飞霜殿伴驾,可一朝事变他就厌弃了妾吗?”
刘良眼皮一跳,她怎么会知道沈家的事?
他暗骂全胜真是办事不力,圣人若是知道定会雷霆震怒,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正是个送上门来的机会。
他悄声道:“奴婢理当隐瞒圣人微服私访的事,可不忍见美人误会了圣人,您要是有要紧的事与圣人说,不妨就在这等着圣人回来。”
沈芷柔明白了刚才刘良不是故意推脱,心下稍安,她行了个礼道:“妾谢过刘内常侍。”
刘良特意让人搬来椅子让她坐等,还嘱咐宫人围住她挡风,沈芷柔知道所有殷勤都是冲着她肚子里的龙嗣而来,心中有些被捧高的不踏实感。
不知等了多久,突然殿外来了一群太医,刘良一问才知道是圣人传旨要他们在这待命,随后一队禁卫军护着赵晗回来了。
沈芷柔被圣人满身的血迹吓到了,但看他大步前行的模样不似受了重伤,连忙上前见礼,“圣人这是怎么了?”
赵晗见到殿外的太医立即命令他们为去后面被抬着进来的人看诊,见她神色紧张,安抚道:“别担心,朕没事,柔儿怎么来了?”
他拉着沈芷柔进了内殿,宫人立即为他换下了沾血的外袍,刘良端着安神茶候在一旁。
沈芷柔蹙眉,追问道:“若无事怎么会有这么多血迹?”
赵晗将沈芷柔搂到怀里,手放到她的肚子上缓了一会才散去了心中的杀意,他平着调道:“朕真没受伤,刚才在韩府遇到了刺客,幸好有忠仆护着,这些都只是他的血,柔儿勿怕。”
沈芷柔又惊又庆幸,道:“圣人是真龙天子,有神明庇佑自能逢凶化吉。那宫人对您一片忠心,等太医治好他后您定要重赏他,只是谁敢派人刺杀天子?”
赵晗道:“目前还不清楚,不过韩无戚抓到了一个活口,大理寺正在审问。”
刘良闻言全身发冷,手一软没拿稳托盘,将茶盏摔了。
对上赵晗的冷眼后,他立即跪下,惶恐道:“奴婢罪该万死,若非奴婢提议出宫游玩,圣人也不会遇到如此凶险的事。”
赵晗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