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晗觉得她笑得很假,但比刚才看着顺心多了,他问道:“柔儿刚才说要为朕分忧,你说朕有何忧?”
沈芷柔此刻有些不确定他的心情:“妾给皇后殿下请安时曾与兰华、兰幽闲聊过几次,觉得她们十分惹人怜爱,她们的死让妾很难过,想必圣人的心比妾更痛。”
赵晗没有说话,只是听到那俩人的名字时,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沈芷柔觑着他的脸色,心定了许多,接着道:“妾不知道两位妹妹葬在了哪里,不能为她们守灵,但妾觉得当为她们俩烧点纸钱,以防她们在阴司缺钱受了委屈。”
赵晗知道她们葬在了哪里,太后没有给她们死后的体面,宫外那片名为“宫人斜”的墓地就是幽兰轩里所有人的归宿。
他感慨沈芷柔心思细腻,也好奇她为何要发善心考虑她们的后事。
“自兰氏姐妹入宫后,朕对你冷淡了许多,你不怨她们吗?”
沈芷柔摇头,借用皇后说过的话回答他,“只要她们能让圣人舒心,妾也就开心了。”
赵晗闻言有些动容,叹息道:“宫中不许私下祭祀,但柔儿的心意颇为难得,朕会让全胜替你准备好东西。”
沈芷柔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妾替两位早逝的妹妹谢过圣人。”
她达到目的后,就准备离开这个男人,刚想开口告退,却被门口的喧哗声打断。
全胜一脸为难地进来禀告:“回圣人,泰王求见。”
其实不用他特意通传,沈芷柔站在圣人身边能很清楚地听见泰王怒斥殿外内侍的声音:“给本王让开,本王要见圣人!”
赵晗知道泰王看见那道圣旨定会不满,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闯进来了。
他让全胜送沈芷柔回去,然后宣泰王觐见。
沈芷柔与泰王擦肩而过时,能嗅到他身上有股浓烈的酒味,他似乎宿醉后未梳洗就急忙入宫,不知所为何事?
泰王虽然醉酒抗旨入宫,但在御前仍记得行礼问安,然后才问出了自己的不甘。
“臣把最宠爱的姬妾献给了圣人,结果不到月余她们就在宫中香消玉殒,为她们哀悼时臣又接到了无事不许进宫的旨意,圣人难道不打算给臣一个交代吗?”
赵晗见他理直气壮地提起兰氏姐妹,心中起了怒火。
“若非你与兰华纠缠不清,太后又怎么会有理由处死她们?太后本想仅限制你进宫,朕为了保全你的脸面才把旨意改成限制所有宗亲进宫,可你丝毫没有意识到朕的一片苦心!”
泰王的酒彻底醒了,他失望地问:“圣人还是当年那位与臣一起玩乐的好兄弟吗?我们之前不一直都是有好东西就共享的吗?你当年没保住她,如今又让太后害了兰华兰幽,这些年十一郎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赵晗被他说中了伤心事,气急败坏地将砚台砸向泰王,“放肆!若非朕念着旧日情分,事发后你怎能安然地站在这?泰王,朕如今是天子,不是你口中的十一郎了。”
泰王武艺高强,本可以轻易躲开那方砚台,但他不想躲,砚台砸在了他健壮的胸膛上。
他闷哼一声,咽下了翻涌的气血,跪下请罪:“请圣人恕臣御前失仪之罪,臣日后定当恪守本分,不敢冒犯君威。”
赵晗看着地上人恭敬的模样,冷静了下来,他缓和声音道:“十郎你这是醉了,回去醒酒吧。”
泰王低垂着脸平静应声退下,只是在踏出飞霜殿后,背对身后的宫人将手紧握成拳,久久没有松开。
殿外侍奉的内侍们从圣人含糊不清的话中听出了明显的怒意,当天泰王闯进飞霜殿遭圣人训斥的消息就传遍了后宫。
沈芷柔得知此事后稍微解了一些气,兰氏姐妹因为他的风流没了性命,如今他被骂一顿又算得什么!
等全胜手下的人偷偷送来祭祀所用的白烛香油纸钱等物,她便开始了自己的引蛇出洞计划。
她让朱环特意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