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仁量也收敛心神,他今日弄这一出便是为此。
他想去念学,但念书是一笔长久且不菲的开销,别说曲家三姐弟这拮据情况,便是宽裕些的乡下人家想供一个读书人,也得举家之力。
三叔公一直防着曲词,这会儿先道:“既然仁量会念书,那老夫替你们病故的爹做一回主,让仁量去上学。”
三叔公把事情敲定,其他族人也无异议,曲词同意与否都不重要。
曲仁量咬紧了牙,才没让自己激动的失态。
曲词抿抿唇,“应当的,应当的……”她声音细弱,面色愁苦,瞧着就让人不爽利。
三叔公不悦:“你莫短视,仁量是你亲弟弟,他好了你才会好,以后你跟着仁量享大福。”
曲词勉强笑笑,她并未反驳什么,姿态也低,却叫人膈应。
三叔公嘴角下撇,老树皮的脸耷拉着颇为刻薄:明明是件喜事,大丫一副苦脸给谁看。
三叔公恨不得把曲仁量带回自己家,如此天才,前途无量。
大丫真是愚蠢又浅薄。
曲仁量去念学之事就此定下,适时晌午,其他人识趣离开,曲氏三姐弟被留下吃饭。
但三叔公一直在跟曲仁量交谈,偶尔会问曲小妹两句,却未搭理曲词半字。
几个儿子有些别扭,他爹一把年纪了,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他们做儿子的都不好意思。
回去路上,曲小妹围着曲仁量问东问西,兄妹俩好的不得了,再不见之前的小嫌隙。
到家后曲词还未放下背篓,迎面走来一个人影,曲仁量捧住她的手:“大姐,我今天很高兴,因为我明了我以后要走的路,不久后就可以撑起这个家。”
“我会努力念书,等我考取功名,就买一座大宅子让你和小妹住,再买几个下人伺候你们。”
曲小妹欢喜凑过来:“二哥,我可以买肉吃吗,我想买裙子,买头花。”
曲仁量笑道:“都可以,二哥挣了钱都给你买。”
曲小妹一把抱住曲仁量:“二哥,你真好。”
有曲小妹打岔,曲词顺势抽回手,不给曲仁量开口机会,曲词道:“我早说过我们姐妹都要靠仁量。”顿了顿她又道:“我先去熬药,早早养好身体才是。”
曲词径直入了厨房。
曲仁量暗恨,又没让他大姐交出卖瓦片的钱,不过没关系,反正他去念学的费用,他大姐也赖不掉。
下午时候,曲仁量在屋内回忆学过的字,曲小妹又跑出门了。
院子里静悄悄,黄昏时候曲小妹才回家,没想到碰上曲词。
“大姐,你去哪里了?”
曲词:“做一点事。”
“喔。”曲小妹往院里走,忽然扭头:“大姐,你白日里用了药汤,应该没事了吧。”
“小妹这么关心我,我很开心。不过…”曲词话锋一转:“我好像伤到骨头了,可能还得再养养。”
于是,做晚饭的活又落在曲小妹身上。
次日曲仁量跟着三叔公去隔壁村,近晌午时满脸喜悦的回来。
隔壁村的老童生愿意收下曲仁量。其实曲仁量心中更趋向镇上的学堂,罢了,等他学个半载再去镇上也不迟。
“你且安心念书,其他事都有族里帮衬。”三叔公宽慰他。
曲仁量感激道:“三叔公对我的恩情,仁量铭记。”
午后三叔公将族里说得上话的人叫来家中,他默了默,还是让小儿子把曲词也叫来。
曲仁量念书,族里可以筹一部分银钱,但大力还得大丫出。十三岁的姑娘能做不少活了。
堂屋内,三叔公同其他人商量好,刚要敲打曲词,曲词先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子。
“三叔公,各位伯公伯伯,我知道仁量念书是大事,这是我的心意。”
屋内一静,曲仁量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