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路过,忽然一反常态的想要在这里歇歇脚,我还不知道有个女的躺在这个破屋子里等死呢!”
他不像上回见面的时候那样总是对顾飞雪堆起笑脸,现在的他虽然说的话一字一句没什么问题,但在语气上跟个炸药桶似的,训起顾飞雪就像一个爹在骂孩子一样。
“养你长大的人,他是大夫?”方子澈依稀记得顾飞雪说过,她压根就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但她的一些行为举止又不像是野大的孩子会意识到的,他只能判断她应该有个养父或者养母了。
顾飞雪还没从重逢熟人的喜悦中缓过来,但她听清了方子澈问的话,当即摇了摇头。
“不是你还乱扒草药吃?!”方子澈提高了音量说话的声音又尖又细,惹得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守在了门外的阿靖都看了过来,他还没见过自家公子能发脾气发出这样的动静。
“那我不是头晕,觉得自己可能发烧了么...”
“发烧了你去医馆,或者找家店让人去给你请大夫,实在不行你接点雨水把它烧开然后给自己擦擦身子敷一敷你滚烫的脑袋。”方子澈一手指弹在了顾飞雪的脑门上,简直都快被这姑娘给气死了。
他到现在还能回忆起,自己走进门时看到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身边摆着一对乱七八糟的草药,不远处还有一段喷射状的黑色血时,他一把扶起顾飞雪,隔着衣料都能时非常滚烫的那个感觉。
虽然他们之间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但因为认识还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难免会在方子澈的心里留点印象,顾飞雪又是个看着不经世事、比他年纪小不了多少岁的姑娘,担心总是会有些的。
不过顾飞雪好像并没有看出来方子澈的意思,而是一个劲的解释道:“那谁让我倒霉嘛!我的钱袋又让人给偷了,这次我连个怀疑对象都没有,而且宛城里边是什么样子,你过来的时候也能看得出来,我哪里敢进医馆或者是住店啊!”
她还觉得委屈呢。
“你又被偷了?”方子澈觉得不可思议,上一次看到这个姑娘就是因为付不起一顿饭钱,后来他跟着认识了猫九那个少年,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这群小子先前偷了她的钱袋,然后他给她垫上了,后来他们三个又凑到了一块,顾飞雪说这是他们三个之间的缘分。
那么现在这回又算什么呢?
没等顾飞雪回答,方子澈就已经开始在拼命咬住自己的嘴唇了。
“对呀!所以我能怎么办嘛!我也知道这个屋子顶上是破的,但我没办法啊,我只能睡在...”发牢骚了半天,她忽然发现原本应该倾听她讲话的人正抱着双腿,整张脸都埋进了自己的臂膀里,身体好像还一颤一颤的,但显然不是因为他的什么身体疾病要发作了。
“...你在笑话我对不对?”
“没,没有。”方子澈摆了摆手,但是没敢抬起头来。
“是吗?”顾飞雪轻手轻脚的从地上爬起来,踮着脚走近方子澈,等她隐约听到了几个‘噗嗤’的声音,脱了鞋子一脚踢在方子澈的腰上,“你就是在笑话我!”
顾飞雪这一脚的力道还挺大的,方子澈一个猝不及防整个人躺倒在地上。阿靖见状想要冲过来,给方子澈一伸手示意让他推回去,然后就着躺倒的姿势,干脆放开嗓子笑了个不能自己。
“对不起哈哈哈哈,我想忍住的,但是吧,你...哈哈哈,你是我至今为止认识的人里,唯一一个做贼的,还能被贼连偷两次的人哈哈哈哈哈~”
方子澈在顾飞雪面前,那笑得叫一个没形象,顾飞雪也知道刚才自己那一脚有些不礼貌,但现在眼前这人笑得也太嚣张了,她又忍不住,只能爬过去用手在对方的眼前乱挥,就像刚才他帮她擦脸时做的那样。
这两个人当中最大都二十出头的人,挥着手挤在地上打得跟小孩子闹着玩一样,中间还说了颠来倒去很多无意义的话,阿靖听着都觉得尴尬,更加不敢看,所以走出屋子外面去了,任由那一男一女在里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