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根本没有哪家主考官愿意收他当门下弟子，当今圣上不算是个会被花言巧语捧迷糊的君王，但也觉得此人的性格入仕途容易被当靶子打，出人意料的把这么一个理论才人推走了。

她阿爹成那一年唯一一批高中二甲前三名，但没有一官半职，却又被皇家刺了衣锦还乡的科举人，这可真的是相当尴尬了。

因为他高不成低不就，家乡的父母官也不知道怎么看待花无颜的阿爹，更不敢晾着不管，头疼了好几天，最后敷衍了事的安排了一个给孩童启蒙的职位做。

比起阿爹，娘亲真的很普通了，她就是一个常年在家相夫教子的妇人。可能在丞相夫人的心里最在意的是，为什么一个看上去那么守妇道人家规矩的女人，竟然会提出要带女儿进舞坊吧？要知道，他们家虽然生活质朴，但也不是那种穷得一日三餐还得省的地步，她阿爹也算是教书先生呢！

在这番引导下，花无颜最近总是想起，娘亲偶尔带她出门一起买菜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路过一些秦楼楚馆，然后带她进去观看一二。

当然了，里面的姑娘都是户籍上有实名登记的艺伎，纯卖艺不卖身的那种，做不得假，被人强迫是可以告官的。

她也想起来，母亲那段时间会突然的问她，看到这些唱着小曲卖弄身姿的姑娘家，她是什么感觉？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阿爹说过，世间众生平等，不能因为官职或是职业的高低就另眼相看，人凭自己的本事吃饭生活，真正能够影响一个人变化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的内心。”

这段话，其实也都是花无颜借着现在自己的思维，然后往这段记忆里润色了些，其实自己小时候说的原话是什么她早就忘了。

但很难得的，她竟然回忆起了自己说完这些之后，娘亲愣愣地看了她好久，那眼神，就像看陌生人一样，让小小年纪的她觉得很不自然，但这样的眼神消失的也快，她很快就被娘亲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呵护着。

在花无颜的记忆里，她就像近在眼前的看到，自己的头上的小辫子都被娘亲弄乱了，那乱糟糟的模样把娘亲逗笑得特别开心，而小时候的她只是觉得自己不好看了，撅着小嘴生着气呢！

“小花不气哈，娘亲给小花重新再梳过一个更好看的小辫子好不好？”

然后，她的记忆里，乃至她的身边，都没有娘亲这个人了。

·

重回苏记酒楼，对花无颜来说，简直跟恍如隔世一样。

明明是熟悉的牌匾，熟悉的装潢风格，甚至里边那些为了即将到来的客流量高峰、不停跑来跑去忙碌伙计们，还有站在二层楼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正在训人的苏老板，花无颜站在大堂里看了半天，莫名觉得有些生疏，她不敢出声喊人，同样竟然也没一个人发现她。

恍惚间，花无颜看到了她从前落座的舞台。

那上面还放着一架古琴，她眼神极好，一眼看出不是她常用的那台。

难道苏老板另请歌姬驻场了？

花无颜摇了摇头。当初要求这么经营酒楼的人是她，苏老板本意是不愿意用女人美色来吸引生意的。其实也不能怪他不变通，全天下有姑娘的酒楼都是一个经营套路，即便不是苏老板坚守自己，姑娘要是教养的不好，非但不赚还得倒贴呢！

也就花无颜一个另类了，亲自送上门，不卖笑不搔首弄姿，照样让人念念不忘。可谁又知道，其实这是花无颜自己做出来的经营方式，苏老板只是在舆论上替她挂了个名呢。

花无颜抬手挥了挥，仿佛是要挥掉那些胡思乱想。

也罢，大家都在忙，她也好就没来这里了，不如就自己破坏一下自己当初定的规矩吧。

... ...

就像刚才她看到的那样，大家都在各自忙碌着，苏老板骂完伙计后也不知道钻进哪个包厢里去了。

本该安安静静，最多有那么一点点人声嘈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