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对谁感兴趣？”

我撇了撇嘴：“只是随便问问。”

楚啸追问：“那你怎么不问关于我？”

“不敢。”我说，“怕触到你的禁忌，惹你不开心。”

“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楚啸说，“大爷爷，就是庄明的爷爷，老人家很多时候都是慈祥的，但举足轻重的地位会让周围人生出伴君如伴虎的小心谨慎。我自己的叔叔、姑姑，还有庄明的叔叔姑姑，对我也都挺好。”

“那他们是不是都偏向你？”我问。

“最痛苦的就是这个，你把他们当亲人，他们跟你讲公平公正。”楚啸说，“虽然我姓楚，虽然我是在他们的眼前长大，但他们似乎更觉得亏欠了另外的那一个，我所得到的一切也会让他们觉得我凭什么？”

“也许是天将降大任呢？”我安慰他，“另一个就是彻头彻尾的下贱货，阴暗、肮脏、龌龊，可你身上有侠气，还有贵气。”

听我这么说，楚啸笑的好灿烂，但他说：“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啊，我可不是英雄，也做不了你的英雄。你也更不了解他。”

他当时说这句的时候我还不懂，但没多久我就懂了。

楚啸带我去了茱萸街，老街都不宽敞，车停在外面，我们步行进了里面。越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人越多，还不乏有许多真心想干一番事业的人，哪怕就只是做点吃的。

路过上次林牧之推荐的那家鱼店，楚啸把我歪着看的头掰了回去：“不要看了，我们去吃火锅。”

“哦，那怎么AA？”我问。

“你请吧，我还让你搭车了呢！”他说。

我撇撇嘴：“都说是搭车了，吃完饭你要把我送回去才公平。”

楚啸推开门，一掀门帘，丢下一句：“我最讨厌人跟我说公平。”

我追上去，笑说：“那是因为占便宜的都是你，还不许人诉苦，你更可恨。”

“刚刚还夸我呢！”楚啸找了位置坐下，进到温暖的地方，他也不适应的打了个颤。

我笑了笑，裹紧了他丢给我的外套，在他对面坐下了。店里人不少，热热闹闹，蒸腾的都是催人流涎的香气。我看着被人间烟火气萦绕的帅气脸庞，目光流连的不想离开。

“再看哥哥要害羞了。”楚啸说。

我笑说：“你可以变个脸，让我不好意思看你。”

然后他就对着我各种挤眉弄眼。

我丢下一句“好幼稚”，还是不舍得挪开自己的目光。

知道我爱吃鱼，楚啸点的酸汤鱼火锅，店里用的是新鲜的龙利鱼，鱼肉嫩，鱼刺少，略烫煮一下就捞起来，几乎是入口即化。

我尝了一块，酸汤伴着鲜嫩的鱼肉瞬间叫我食指大动，我冲楚啸点点头表示肯定，说了一声：“好吃。”

然后连着下了两块，很快烫熟后用漏勺盛到他碗里，自己则吃了一点汤锅里自带的百叶和豆芽。

我嗦着筷子才发现楚啸只要了一盘鱼肉，笑问：“为什么点这么少？给我省钱也要吃饱啊！”说着就准备招手喊服务员拿菜单，却被楚啸阻拦了。

“等会儿再说，上次看你点了那家的鱼面，我去打包一份来放这锅里煮。”

他已经起身，知道不是在客套，我就没多说，只把身上他的外套脱了下来还给他，说了一句：“外面冷。”

他没说话，且忽略了我的眼神接过衣服就出去了。

就算多了一份鱼面，感觉量也不大，我还是招手喊了服务员，点了几样肉类和蔬菜，又再要了一盘龙利鱼。推荐的毛肚很贵，就只有几片，但我还是要了。

菜都是要现烫现吃，我想等楚啸回来，所以弯身把桌下的火给调到最小，可等我坐正，看到对面不声不响的坐了一个人。

我下意识的去看四周，发现原本热闹的火锅店依旧坐满了人，只是他们都不动了，且目光都在有意无意的打量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