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叫了我一声,“燕循。”
我又把手放开了,讷讷道:“燕循是婊|子,忘啦?我叫燕冬啊,烈女,贞妇,恩人之后,世代为奴……”
孟天东不说话了,薛庄明也安静的听不见呼吸声。
我转身坐好,垂着头一动不想动,看到车越开越偏,我也没什么反应。
直到车停在墓地。
天快黑了,晚霞照的半边天都是红的,像天火倾泻。墓碑上写着“燕循”两个字,用的是我护照上的照片,微低着头却双目炯炯的看向镜头,底下的小字,父是燕志华,母是虞筵,时间定格在十八岁。
我当时还没有想到这里面埋的是燕冬的骨灰,我以为他们是要把我推下去,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但呼吸急促了几秒后,我又淡然了。
薛庄明忽然伸手,钳住我的下巴逼我抬头,面沉如水的说:“替死鬼挺厉害的,会反杀了。”
我就觉得自己很憋屈,不甘心,所以我又昂起了脖子咄咄道:“要不然呢?永远当鱼肉,永远贴着妓|女的标签!她能杀我,我就不能弄死她?我有什么错?”
我就没血,要不然喷他一脸。
“啧!”孟天东过来一把将我带到一旁去。
我以为我这就要被他推进坟墓了,拼命的嘶吼反抗着,嗓子很快喊得哑了叫不出,手上的伤口又出了血。
孟天东看我跟疯了一样,终是用了力量将我给锁住了。
薛庄明平静的说:“东子,放手。”
孟天东听话的手放开,我也不再激烈了。
薛庄明问孟天东:“这张脸好看吗?”
孟天东有点懵的“啊?”了一声,并没有看我,只是盯着薛庄明反问:“我该怎么回答?”
孟天东虽然长相唬人又爱嬉皮笑脸不正经,但他的闹腾一点带不动薛庄明,这人是真像一潭深水,波澜不惊的完全探不到底。
“一副烂牌,却握着王炸,怎么赢呢,小美人?”薛庄明目光深沉的凝视着我。
我心中波涛汹涌又五味杂成,却强制自己赶快沉静下来,很快我就明白过来了,立时表态:“薛先生救命之恩,从此我就是……”
“这种话就没必要跟我讲了。”薛庄明打断了我,“忠心不是用说的,你的价值还是靠你自己。”
这一趟只是告诉我,从前的燕循死了,现在开启我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