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的一大问题吗,头一天睡不好,第二天加量,然后更加睡不好,恶性循环,伊凡说她没有加量,大概是她没有告诉他罢了。
可不嘛,我早该想到,哈维心想,不光是今天,有时她讲话的思路格外飘忽和跳跃,好像难以遵循线性思维,这大概就有□□对神经的作用在吧?
“如果因为喝多了咖啡心脏不舒服,可以来我办公室开药,不会有太多副作用,至多心率降低一点,或者,也可以来做个更详尽的身体检查。”他试着提出建议。
“好,我记住了。”
安娜的回答还算让哈维满足,他正想着在最后这段路上叮嘱些什么,突然远远望见了那棵被雷击中的树,又一下担心起来。
“呃,你……看到了吧?”他有些不忍心开口。
“看到什么?”
“就……那棵树?”
“树?喔噢,那棵树,当然看到了。”
她轻快的语气非常出乎哈维的意料,确切地说,这是她今晚说出的最让他惊讶的话。
“你不……不难受,或者害怕?”
安娜看着他的眼睛,这才恍然大悟:
“啊,您在担心这个!”她笑起来,“这没什么,在我们那儿,雷电击中树是大大的好兆头,那是来自天的讯息,是树的好运!再说,这棵树看起来还活得很健康不是吗?”
“哎呀,那就好,我还以为……”
“我真意外,您对我这种奇怪的想法很认真,比伊凡还认真——甚至比我自己还认真。”
“可能是因为《最后一片叶子》这个故事?让我总把您当成那个和植物建立生命链接的病人。”哈维自嘲,“不管怎样,听您这么说我很高兴,希望您能和它一样,接收到属于您的好运。”
安娜扬起脸,望向深邃的夜空,虽然没有望远镜,但这从不妨碍她感受夜空那份安静而幽远的神秘。
“嗯,谢谢您。”
她说给他,也说给自己眼中的天空。
谢谢,那份好运,我今天已经接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