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大声讨论这个即将被烧死的小女孩。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看我女儿那种单纯的小女孩,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就什么也不懂,再看看劳斯家的莉莉,十岁就知道讨好人了,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我上次还看到她给城南寡居的老妇人打水,果然是魔鬼的化身。”
“完了,我家就住在女巫隔壁,女巫可是会给人们带来瘟疫和灾难的,我该怎么办啊?”
“该死的女巫,她不会害我生病吧,等回去后,我一定要用苦苦蒿洗澡,去去晦气。”
有个第一次见到女巫处刑的少女有些不忍心:“她是女巫,我们直接烧死就好了呀,术士老爷们为什么还要把她的骨头取出来?”
有认真解释的:“女巫身上的骨头带有诅咒,必须被术士老爷们带回去净化才行。”
还有单纯骂的:“活该!术士老爷们还是太仁慈了,就应该把她的内脏也一起取出来才好,我看以后还有哪个不听话的女人跑去当女巫,这就是她们敢和恶魔做交易的下场!”
……
语气里有对女巫深深的鄙夷,对未知的恐慌,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唯独看不到一点曾经喜爱的样子。
这群仿佛正义使者上身的“审判者”和趴在地上绝望的母亲……
两个完全不相容的世界,给夏邳一种割裂的感觉。
甚至还有些等得不耐烦的男人,在下面大声嚷嚷:
“术士老爷你们什么时候处死女巫啊?”
“这种恶毒的女巫就应该先切成块再活活烧死!”
“不然她给我们带来诅咒怎么办?”
“烧死女巫!”
“烧死她!”
“烧死她!”
……
夏邳站在围观的人群里,喉咙发干,她只感觉到一股翻腾的怒火熊熊燃烧着要将她点燃。
这是属于女巫的情绪。
夏邳:很好。
这要是女巫本人上号,你们全没了。
在夏邳身后,萝拉夫人正在小声给她科普:“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那位术士老爷和他旁边的男人了吗?”
夏邳抬头看过去。
萝拉夫人声音压得更低了:“他们两个就是我昨天晚上看到的绯闻主角。”
正对着火刑架的后面,摆着一张样式华丽的长桌,桌后坐着一个穿着辰沙术士长袍的男人。
即使是在临时搭建出来的行刑场,这么简陋的地方,男人依然摆足了排场。
在他身后,手持兵器的侍卫整整站了两排,同时外圈还有一群灰袍人拉出了一条隔离人群的警戒线。
男人衣领上闪闪发光的宝石和桌上精致的点心……
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昭示着他所拥有的特权和身份上的尊贵。
在他身旁,一个白皮肤尖下巴的瘦高个男孩,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
蜂蜜小面包夫人膝行着爬到警戒线前,一边磕头,一边朝着术士的方向撕心裂肺地诉说着女儿的无辜。
似乎是害怕自己不够诚心,就会得不到宽恕。
女人磕得很用力。
很快,鲜血就染红了地面。
可惜一如既往地,没有人搭理她。
那个坐在椅子上的术士更是饶有兴致地站起来,开始他的演讲,顺便喜气洋洋地宣布了他身边那个尖下巴即将拥有的术士身份。
人群大声欢呼起来!
只有火刑架上,那个无论受到多大的折磨也坚决不哭的小女孩。
看到妈妈这样,伤心地恸哭起来。
然后,露出空洞洞的口腔。
“轰!”
夏邳感觉到一股血流直冲上脑门。
难怪她看小女孩拼命给妈妈做表情就是不张嘴,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