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结巴的回道:“没有……没……里正不敢,只是将他囚住……”
她这番模样,显得又可怜又可悲起来,崔姝冷笑,心知他们不是不敢,只是那郎君应当是使了什么手段,或是望族子弟,或是其他因由,让这些人惧怕后手,才出此下策,只将其困住,而没下杀手。
她镇定的看着抖着的赵紫燕,又道:“人在何处?”
果不其然听到了她说不知的答案,崔姝觑了一眼她,再次追问道:“你所言皆是真话?之前你所说的张先生,是村中哪家?”
她楞然的看着崔姝,有些不可思议起来,似乎在质疑她怎么还想着那位张先生,便只能硬着头皮道:“是……村中学堂先生的幼女……已经逝去了。”
崔姝点点头,似乎觉得有些无趣,心中的猜测越来越肯定,便淡淡对赵紫燕道:“你说要承张先生遗志跑出,张先生是何时仙逝的?为何之前不去?三日前又被家中阿父惩戒,你贸然出村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承志,还是为了逃命,亦或为了救人?”
或许,崔姝想问:“你真的名为紫燕?”亦或:“张先生,是否真有所谓的张先生?”
那村前百家泉旁,莲花匾上的诗是谁写的?
她说这一番话,并不是为了得到答案,只是向赵紫燕说明,她已经不值得自己信任。
至于那位“张先生”,她一定要找到,赵家村她也要摸清。那位被囚的郎君也可一并救出,都是去定州,也可为伴同行。
崔姝看着已经僵住的赵紫燕,唏嘘道:“你恐怕不知,世上女子并非都十分蠢笨,虚虚实实,总有漏洞百出的地方,此事水落石出之前,你且在此处待着,每日不缺水米。”
她说罢,不顾身后哀哀泣音,想要解释的赵紫燕,便和牧声一同出去了。
四下无人,牧声才悄声对崔姝道:“女郎,奴去寻里正夫人时,发现村中好多猎户都爱酗酒辱打妇人……好生可怕,奴见着有妇人被镣铐锁在庭院中呢!”
崔姝听罢,眸中露出恨意来,她平生最恨这世道不公,恨女子受辱,好半响收拢了情绪,平稳了心神,轻声问牧声道:“可曾见了里正的妾氏?”
那牧声听罢目露疑惑,奇道:“奴打听了,里正并未蓄养妾室,家中只有原配,这许多子女,都是与原配所生。”
她说着,也感到奇怪起来,里正与其夫人,都是垂垂老儿模样,可其幼子分明才两三岁,他们二人如何能生出这孩儿。且那幼童浑身雪白,全然不似他夫妻二人黑黢黢的样子。
牧声正要惊呼,崔姝冲她摇摇头,主仆二人回了西房。
那是今夜她休息的房间。听闻里长夫人说,那间房是她们长女在一直居住。
不过一木床,一简案而已。十足的简陋。
丝毫看不出女儿家生活过的气息,倒像是临时置办出的一间屋子。
待用完晚食,牧声服侍她洗漱完毕,打开房中的那一扇大窗,暮色已暗,村中也灯火尽失,陷在黑暗里。
将房中灯盏吹灭,崔姝却并未安眠,直至月上中天,隔壁院子有人出门的模样,她才让虎贲军卫长沈维之跟随查探。
势必要找出被囚郎君的下落。
若是村中人仍旧有所顾忌,并未取其性命,将其囚禁安置,多半会选一个僻静且无人多去的地方。
尤其今日她来这里,又向里长夫人放言自己来寻郎君,若是她身边无人,村中人也怕是要下杀手,可现下为了不让自己找到那郎君,哪怕只之前是置在一人家中,今夜也必然会换地方。
毕竟人总有清醒的时候,闹出动静可不小,村中愚民胆小,最是顾忌,相互推脱之下,必然不愿承担风险。
如此之下,为了保住其性命,每日就必定要送饭食,自己身边人终究是少,只能暗地里行事。
他们既要监视自己,又要处理那郎君,也是手忙脚乱吧。
且村中妇人童子眼下这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