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传开了吱呀一声的轻响。 谢柯于以为是幻觉,这种细碎的,如同鼠兔啮齿类兽物发出的啃咬声已经在他脑海里上演了无数次。每次他回首去望时,等待他的总是失望。 有时是风吹开了门扉,更多的时候,门外什么都没有,像是他一个人臆想出的假象,心魔一般的折磨他。 所以他不再去看,以为又是自己恍惚出的场景。徒留下冷寂和自己对自己的怀疑。 毫不夸张的讲,长久的待在此处,他会变得越来越异常,敏感。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异动声越来越大,甚至那个假想中的人像是在桌边倒水了。 谢柯于闭目忍受,只等着这段时间过去,一切便会恢复如常。 崔姝来的匆忙,她本来没想着来看他,他是个硬骨头,总归是难啃一些。 她不吝啬于花更多的时间来驯服他。 等待了足够长久的时间之后,果实才会显得更为甜美,不是么? 所以二十日不够,便想着再过十日。 总归有他屈服的那一日。 如果不能得偿所愿,她不介意用更狠厉的方法对待他。 她知道自己是偏执的,疯狂的,甚至可以说是扭曲的。但并不以为意。 她只求结果,无论过程如何,终归会得到一个结果。总归已经到了这番地步。 或苦涩或甜美,她都认了。 她长久的不来看他,也并非只有这一个因由,金吾卫这些日子追查的越发紧,她不愿冒险。 崔氏郎君节节高升,把控宫阙重要官职,已是显眼至极,加上谢七失踪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她就更不愿此时出来。 徒惹得汉王府的目光罢了。惹火烧身,她不愿意去做。 只是陈叟这几日频频向自己传信,次次都强调谢柯于好几日已经未尽水米,像是绝食模样。 长此以往,恐怕性命寿数受损。 第一封信时她没理会,因为她始终觉得,自己对他足够的了解,他不是这样易折且待事以死明志的人。 后来陈叟的来信多了,她也就上了心。便趁今日晚间骑马来看。 因着宫宴,迎南梁使臣,朝野上下无不打起万分的精神,金吾卫多数也被指派任务,汉王进宫,王府兵力分散,监视她的人减少,她才敢出来。 不过多转了几条街,过了诸多小巷,还让茶羽穿着她的常服,跨上了崔府的马车去了东街。 这才摆脱了那些跟着的人,可谓是下了一番苦功夫。 她敛眉看向榻上的谢柯于。 果然如同陈叟所说,他清瘦了许多,浑身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 寝衣搭在他身上都能依稀看到嶙峋的骨架,像挺峭的山,又如出鞘的剑,凌厉又足够的清冷,让人不敢靠近。 崔姝不是剑鞘,不能包含住他的孤傲与锋利,但她足够的大胆,不顾死活的去触碰他,用血肉之躯去将剑锋磨砺得不再伤人。 所以过程中总归会伤痕累累,白骨嶙峋。 这是她自找的。 崔姝见他没睁开眼,也没有理会她,折身去了厨下。准备煮粥。 其实距离二人一起煮饭已经过了月余,她已经快忘记了如何去操作,但总还是记得大概。 袅袅余辉从提炉里升起来,别院里终于显露出一丝丝的人气。 谢柯于半是昏迷半是沉睡的梦中沉浸。 是梦境,他一清二楚。 不过梦里的他仍在宫学处,踏雪去宗学书房,求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