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沿河护卫的三千八旗‘汉军’立即动了起来,排着密集的阵列,迎了上去。 最前方的几排‘汉军’死兵,皆为精挑细选出来的壮硕勇悍之辈,身着双层重甲,一手持包了铁皮的大盾,一手持短矛顺刀,快步压上,紧随其后的则是‘汉军’弓兵,三轮齐射压制后,就开始换上大梢重箭,朝着装备简陋的兖洲健勇精准点射,一射一个准。 尚未真正接触,杨鸿升一方就有了不小的伤亡,全靠着一腔热血才勉强支撑着没有崩溃,义军缺乏有效的远距离攻击手段,只能是加快脚步,尽早贴身肉搏。 双方距离不远,很快就冲到了跟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几乎是在接触的瞬间,就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意,无数义军愤怒地咆哮着,拼命扬起手中的刀枪,对着缩在包铁大盾之后的‘汉军’就是猛砸猛砍。 义军斗志昂扬,气势如虹,但战场上的输赢,并不单单只由勇气决定,影响的因素很多,其中,士卒素质的高低和装备的精良程度就占了一多半,义军虽然有海洲镇提供的精良兵刃和部分铁甲,但说到底,还只是一群放下锄头镰刀不久的农夫,战技几乎为零,更不懂得协同配合,进退张弛,与久经战阵的‘汉军’根本就没法比。 一个高大壮硕的‘汉军’死兵瞅准时机,猛然挥出包铁的大盾横扫,一下子就拍倒了三四个义军,手上不停,又将精钢短矛刺进了另一人的胸膛,面前立刻就空了一块,但他并没有乘胜冒进,而是迅速地退回了战阵,两旁的死兵随即为其挡住了侧面袭来的数杆刀枪,还趁势从大盾的缝隙之中反击,平添了几分斩获。 反观义军这边,就要差的太多,只凭着一腔血勇猛冲猛打,全然没有章法,大刀长枪凿击敲打的对方盾牌盔甲叮当作响,却无法造成致命杀伤,反而被频频出击的‘汉军’死兵屡屡得手,伤亡无数,好不容易撕破第一层盾阵的一角,但很快又被第二层、第三层的死兵补上,还得遭受‘汉军’弓手无休止的重箭袭扰,损失惨重却毫无进展。 坚持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义军就再也顶不住了,恐惧渐渐地压过了仇恨,开始节节后退,很快又变成了溃退。 汉军怎么可能放过扩大战果的机会,死死地黏了上来,衔尾砍杀。 “让开,让开,退向两边,把正前方漏出来,快...” 看情况不对,在后方总揽大局的杨鸿升立即带人布置起了一道枪阵,这次的防线要严整的多,装备也更为精良,几乎是人人着甲,手中的精铁长枪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渗人的寒光,光从卖相上看,实属上佳。 这一小部分义军是按照勇卫军的法子练出来的,虽然时日尚短,但已颇有了几分威势,至于到底学会了几成,那只能是实战中见真章了。 见到了这支略显严整的军伍,八旗‘汉军’也放慢了追击溃军的脚步,重整军阵,慢慢压了上来。 攻击的方式依旧还是那‘三板斧’,重甲死兵冲阵,重箭弓手压制,撕开口子后,才由如风精骑趁虚而入,一击到底,彻底凿穿敌方的战阵,一招鲜,吃遍天,不知多少明军、蒙军、高丽军都倒在了这万金油的‘三板斧’之下。 可这次遇到的对手却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待双方距离只剩下不到四十步的时候,从颤抖个不停的稀疏长枪之后,一股脑儿地扔出了无数带木柄的黑铁疙瘩,如同一阵黑色铁雨,照着汉军的盾阵倾泻而下。 叮...叮...叮... 轰...轰...轰... 这带木柄的黑铁疙瘩,同样也是由海洲镇提供的改良版震天雷,一改以往生铁浇筑的工艺,新的外壳由铁皮冷锻而成,更薄更轻,可以装下更多的颗粒状火药,威力更足,加装的木柄便于更好发力,足以抛掷的更远、更快。 杨鸿升也是见识了新式震天雷的威力,才有了敢于和满清一战的勇气。 疾风骤雨般的爆炸声过后,‘汉军’盾阵立即被炸的人仰马翻,前扑后倒。 震天雷疾射而出的碎片铁钉,对于厚重的防护还是不太够看,刺不穿双层的全身铁甲,只有少数运气极差,被击中了防护不到铠甲缝隙、面门,才会造成致命的杀伤,但震天雷的威力不仅限于此,更多是靠爆炸产生的强烈冲击震波毙敌,很多双层铁甲之中的辫子军被活活震死,一身勇悍毫无用武之地,就饮恨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