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士卒指着负责开船的杂工,惊叫道:“你是何人,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杂工也不回答,而是一头扎进了漆黑的海水里,其他杂工也纷纷扔下手中的物件,跳船而逃。 还不待一众淮安军士反应过来,别处又有人喊道:“将军,不好了,船底开了个大洞,漏水了...” ...... 淮安军镇的刘府,虽然只是伯府,但金碧辉煌,富丽堂皇,花园曲渠,剑卫林立,规格不下于王府,其中还有许多美妓宠侍穿行其中,宛如仙境。 园中的花厅内,刘泽清正享受着侍女全方位的服侍,而他的亲信郑隆芳则赤裸了上身,背着两根荆条跪在地上。 “...伯爷,事情就是这样,本来就要把刘文耀拿下了,可高杰却横插一手,不仅到嘴的鸭子飞了,还折损了好几千弟兄,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刘泽清一脚踹开侍女,抽出带刺的荆条,劈头盖脸的超郑隆芳打去,边打边骂道:“还演负荆请罪,真当我没读过书不成,看打不死你,还扯什么高杰,刘文耀都把状告到督师府去了,说你残害百姓,涂炭生灵,人证物证俱全,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你要是还不老实,我就把你交出去,任凭别人发落...” 郑隆芳连忙把头磕的震天响,哭诉道:“伯爷,末将知错了,这不也是害怕责罚,才扯得谎,对您可从来都是忠心耿耿,绝不含糊,千万不能因为一时之失,就把我踢出去啊...” “那还不快把实情道来...” “是,末将从头开始说...” 郑隆芳只得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不敢再有隐瞒,但是“奇兵”的事,却隐去了,而且那一路人马之后就再无消息,想来也是凶多吉少了。 刘泽清狠狠地抽了一顿荆条,气也出了大半,抚着颌下短须,眯起眼睛道:“看来这姓刘的还是有些实力,之前都小看了他...” “伯爷,这次是末将大意,谁能想到才出发一天,就能碰到偷营,再给我一万精兵,定能连本带利的收回来...” “一万精兵,你真当精兵是大风刮来的啊,那可都是银子喂出来的,折损一个都心疼,再说了,还得驻守各处要害防备其他几镇的人马,实在是抽调不出来了...” “那就由着刘文耀耀武扬威,还有那个王遵坦,他可是等着看笑话呢...” 提到王遵坦,刘泽清脸上闪过一丝阴霾,但很快就消失不见,道:“当然不能,他不是会告状吗,咱们也告,就说他无故袭杀我军兵,掳掠百姓,要是不为淮安做主,那我就尽起大军,入南京去逼宫...” “伯爷,此计甚妙啊,同时还得多多索要赔偿,杀了咱们那么多兵,安家银子总得出吧...” “对了,听说侯恂那老儿又回到南京了,想当初在开封,可是多次要置我于死地,不能饶了,这次一并办了他...” ...... 刘文耀回到郁洲岛后,就立即派出胡万,护送灌南士绅代表前去扬州督师府状告刘泽清,同时大幅度地扩充军队,虽然郑隆芳的偷袭没有得手,但也让他感受到了兵力不足的危机。 灌南之战还带来了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勇卫军的威名和仁名,被以极快的速度宣扬了出去,无数不堪蹂躏的百姓拖家带口地向郁洲岛涌去。 军堡衙署大堂内,刘文耀正在和一众心腹商量下一步的举措。 “咱们的兵力还是太少,连碰上淮安军这种成色的,都有些捉襟见肘,还差点让人端了老窝,要不是徐管事先一步探查到了对方动向,咱们就危险了,所以,我准备专门成立一个收集刺探情报的部门,由陆黎负责,原先的火器营则交给本侯。” 陆黎难堪地道:“这不又干回我的老本行了吗,侯爷,那该叫什么名字呢,总不能还叫镇抚司吧?还有人手去哪里找?” “就叫侦缉司吧,你任指挥使,人手自己想办法,怎么运作你也熟,不用我教,记得,主要职责是对外。” 陆黎连忙称是,接着捧着一本写满姓名的名册道:“侯爷,这是您要的立功将士名单,我按照功劳大小和次数,已排好了顺序,请您过目。” 刘文耀拿起来粗粗看了一下,上面记有上百个人名,很多都有印象,从京城就加入了勇卫军。 “咱们勇卫军非军功不得晋升,以前兵少,没那么多位置,这回大肆扩军,正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