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刚才和我一起的位置上,微微弯腰,对着李响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随后伸手拉门,把门在李响眼前关上。
临锁上之前,李响看着我们俩,“等着。”
“一直恭候李队长。”我也弯腰说。
门关上后,我和安欣默默击了个掌。
牛姨买菜回来,看见安欣爬在梯子上,让我们顺便也把她家的对联贴了,安欣很是乐意,末了我们还邀请她晚上到家里一起吃饭,她指着客厅一个水盆里的两条鱼,跟我们说她认识了几个老姐妹,都是无儿无女或者远在天边的,一起过年,各家轮着吃饭。她也找到了自己的生活。
回到家,又不得不在李响的逼迫下擦擦这个洗洗那个,好在他知道我们不情不愿,也不追究工程质量,只做个样子检查过后就完事。
我和安欣喊饿,李响五点钟就把一桌菜做好。天还亮着。
“是不是没氛围?”李响问。
我跑到各个窗前拉上了窗帘,“现在有了。”
“没有晚会还真有点不习惯,对吧?”李响问我们。
安欣跑到电视前装上一个光碟,“为您准备好了。”
“九八年的?”
“对,我喜欢王菲。”安欣答。
李响咧开嘴笑,“行,我喜欢赵丽蓉。那咱们开饭?”
“开饭!”安欣掀起砂锅煲的盖子,一咕嘟白汽从锅里腾起。
2000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有后悔,有失去,有悲伤,可是无论时间之神给我多少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都要坚决地迈进如今的命运,迈进这个我和李响相遇并且决定不再分开的年份。安欣也许想起了高启强,想起了去年的除夕。李响会想起曹闯,想起师父手把手带他成为一个优秀的警察。可我们对着彼此,都把这些带来痛楚的回忆嚼碎了自己吞下去,然后干杯,大笑。我们紧密相连,却又各自独立。
零食、年夜饭、春晚、九八年、家人、家。我们好像在补上之前错过的东西。补上了,船才能继续开,一生一世地开。九八年或许很好,可对我来说,和李响,和安欣在一起的日子才叫做真正地活过。真正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