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家里。陈书婷在沙发上自顾自坐下，打开电视，京海一台正在播体育场开工建设的未来展望，作为新体育馆的项目负责人，高启盛在采访中说，“成野集团一定以安全为第一原则，继承钟工程师的遗志，把新体育馆建成京海人民爱去、想去、去不够的体育运动场所。”

“鱼贩弟弟，家教老师，成野副总。爬得够快的。”陈书婷说。

“你和郑钧？”我问。

她给自己泡了杯干玫瑰，“没成呗，项目也让成野拿走了。老爹气得不想见我。”

“那你还有闲心给我送东西。”

陈书婷不以为意，“气几天自己就消了呗，还能让市委改合同啊。”

干花在热水中绽开，陈书婷又从包里拿出烟，问都没问直接递给我，我夺过她噙在唇间那一根，“出去抽。”

“还来啊？”她笑。

我说，“戒了。”

“开什么玩笑？你抽了几次啊就戒。”

“李响不喜欢。”

陈书婷无奈，“方老师，不是，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听李警官话呢？”

最终她还是没抽，我从桌上拿了一块软糖给她，她放进嘴里嚼了。手机响起，她一边听一边悄悄跟我说，“老爹。”随后着急忙慌走了，我让她把丝巾拿走。

“真不想用还是怕惹事？这也不算受贿吧，你帮我干什么了？”

“不需要。”丝巾对我来说似乎的确没有用处，她用着或许还能搭配些衣服，对我却像极了束缚和累赘。“下次帮我买男式皮带。”

见我的确不需要，并不是和她见外，又提到了李响，陈书婷翻了个白眼，好歹也还是拎走了丝巾。

晚上，李响和安欣回家换干净衣裳，我听说了一些钟华案的情况。

安欣先洗澡，占了浴室。李响问我家里有没有水果，我去厨房切西瓜，他等不及我切成小块，拿着就吃了两牙。

“你慢点，冰。”怕他胃不舒服，我烧上了水准备一会再给他泡点花茶。整个队大概都忙着，我想了想，还是切几个果盒让他俩带了去好。

“给他们切啊？”李响从背后抱着我，声音很低，听上去是累极了。“待遇真好。”

堂堂队长竟然嫉妒队员，我知道他这是跟我开玩笑，“要不睡会再去吧？”

他摇摇头，下巴在我肩上晃动，“没时间了。老喻怎么样？”

“看着精神还行，但。”我说，转身要去拿食盒，李响顺势把我箍在了手臂里，“再抱会儿。”我看着他，嘴唇边上起了个痂，看上去像是水泡破了之后留下的干疤，算一算，竟然有四天没见了。

“没喝水？”我问他，手指在那痂上划过，硬硬刺刺。

“喝了，没水果吃。”他撒娇。我从案板上拿起一块芒果喂给他，安欣那边已经洗好了澡，叫他去洗。他应了一句，又跟我说，“太忙了没时间陪你，别生气。”

“嗯，去吧。”我说，他将要出厨房门，我又叫住他，“嘴上有芒果汁。”

“哪？”他用手胡乱摸了摸，我凑近些用嘴唇噙住。

“看错了。去吧。”

他笑，我又转身继续切果盒。安欣进来在柜子里找吃的，我指给他，前几天专门腾出一个柜子放小袋的面包饼干，专门给他俩买的，又把装好的果盒给他，“分给大家吃。”

“哎。”他应道，“邢姐……”

我摇摇头，他便知道了情况。

很快李响洗完，他们拿着干净的换洗衣服回去队里，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出头，我就也睡了。梦里仍然是混乱，只不过加上了医院的白色和移动的输液架，来来回回如幽灵般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飘行。

过了几天，学校的新学期安排发了下来，负责教务的阮老师打电话告诉我，原先准备插到一班的黄瑶又没去报名现场，因为是我的关系让她先插班听课，“所以告诉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