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此案人赃并获,赶紧交给检察院,要吵上那吵去。”马小义点点头道:“知道了。”这案子,令他很憋屈,他当皇家警察,求得是正义感,但他觉得这案子毫无正义感可言。检察院。“我就说了,警署一群愣头青,他们懂什么,如今人赃并获,这不是成心刁难我们吗?”陈琪很是气愤地说道。苏辙拿着那盐户的供词仔细看完之后,问道:“你们先去调查一下,看看这个黄桐供词是不是真的,如果不贩卖私盐,他们就活不下去吗?”陈琪叹道:“我之前就去询问过,十有**不会有错的,朝廷给他们的盐本钱本就不多,还得雁过拔毛,再加上其中损耗也摊在他们头上,要不卖点私盐,根本就养不活一家老小。”苏辙道:“先去查证,这是规矩。”王申突然道:“如果是的,是否该起诉,这咱们可得先想好啊!”苏辙皱眉沉思一会儿,道:“警署方面是人赃并获,无论是与不是,都必须起诉,否则的话,必然会私盐泛滥。”陈琪道:“但许多盐户都是依靠私盐谋生,如果咱们断了他们这条生路,可能又会引发盐户的不满。”苏辙紧锁眉头,道:“但是咱们要是无所作为,他们必然会变本加厉,这么遮遮掩掩并非长久之计,到底怎么处理这种事务,这皇庭得给一个说法。”陈琪和王申相视一眼,眼中透着一丝沮丧。其实此案的关键是在于皇庭,而非警署和检察院,因为是人赃并获,都不需要控诉,光面上的证据,就足以判处死刑。就看皇庭怎么判。其实张斐来之前,就已经做好准备,只不过他设计的是先审种谔和陆诜一案,来为自己立威。如此再来面对此类案件,就能够更加游刃有余。可是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两人至今都还未赶到,关键他们都不是罪犯,催也催不来,你想拿他们立威,结果他们还是试探一下你,看看你是什么货色。这搞得张斐也真是非常无语。好在他事先就安排李豹命人来这里查探这里盐政的情况。大狗很快就为他送来资料。“一年的盐本钱四十五贯,交十二万斤盐,哇这算下来这一斤盐可连半文钱都不到啊!”张斐算了算,朝廷从盐户手中收盐,才0.4文一斤,但是官盐的价格是四十五文一斤,利润是一百多倍,扣除商人的利润,也有几十倍啊!难怪朝廷会这么紧张盐政,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就是一只下金蛋的鸡啊!大狗道:“一年四十五贯钱,其实也够养活一家人,但大多数时候,这盐本钱还发不全。”张斐惊讶道:“真的假的?”大狗道:“这种事是司空见惯,庭长方才算得利润,那是朝廷的,盐官不得从中捞一些么。”张斐纳闷道:“要是这盐户都活不下去,人家也不愿意干啊!”大狗道:“一直以来都有盐户逃跑。”张斐问道:“那留下来的盐户,是凭何谋生?”大狗道:“盐户每年都得缴纳十二万斤给朝廷,即便有剩余的也不能卖给别人,只能卖给朝廷,若遇到恶吏,就直接以更低的价格收了,甚至于不给钱,但盐户一旦闹起来,他们也头疼。许多聪明的盐官,就克扣部分盐本钱,然后对盐户藏着私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多产的盐,朝廷也不知道有多少,多报少报那就看盐官,图钱者就这么干,但是图政绩者,就还是会以极低的价格买下盐户手中的盐,充盈府库,换取政绩。”如今河中府的盐政,简单来说,就是民产官收商销,制盐是属于私营行为,只不过盐户的盐只能卖给朝廷,那边商人先拿钱去边境购买盐钞,然后拿钞来这里官府换盐,再贩卖到各地。不过这盐政基本上是几年一变,没有固定,主要原因就在于西夏,一旦跟西夏打仗,朝廷就直接全部收回,用劳役去免费制盐,运盐,争取将盐利最大化。和平时期再放开一点。“真是会玩啊!”张斐不禁都笑了,这哪是在割韭菜根,这是要将土给都给掀了,“韭菜也不是这么割的呀!”“庭长此话何意?”“没什么。”张斐一怔,又向大狗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大狗道:“此事绝非意外,十有**是有人安排的,如今大家都捂着私盐,就看皇庭怎么判,如果皇庭判盐户有罪,他们可能就会煽动盐户闹事,但如果判盐户无罪,就会放出大量私盐,以此来抵制官盐,这财政一旦有问题,朝廷必然会怪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