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儒家之法更偏向法制之法。” 张斐抬头看去,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富弼。 这老头听着也入迷了,都开始回答问题了。 这话又说回来,其实张斐方才要闪,也不完全是羞辱学问,这个课,真不太合适这些学生,反倒是适合富弼、文彦博这些人。 “富公言之有理。” 张斐拱手一礼,又道:“为什么是更偏向儒家之法,因为儒家讲得就是世俗道理。比如说亲亲相隐,法家是肯定不讲这一套的。 可就人性而言,子告父,父告子,这十有八九,就是在逼人说谎,虎毒尚不食子啊! 虽然大义灭亲,也不算是错,但是保护自己亲人是一种天性,也是一种广泛意识,符合法制之法的定义。 你们都是读儒学长大的,想想儒家讲的道理,是不是告诉你们如何分别善恶,又如何为善。” 众人纷纷点头。 张斐道:“一个道德高尚的人,他违反法制之法几率其实是非常小的,但一个法家中人,他是一定会违反法制之法,因为法家是必须要除掉法制之法,否则的话,法家就不是法家。商鞅有一句话,是非常清楚准确的表述了法家之法。” 说到这里,他终于翻开了桌上的小本本,“‘智者作法,愚者制焉;贤者更礼,不肖者拘焉’,但是这一句话与法制之法,是完全对立的。” 上官均道:“可见儒家之法是要胜于法家之法,也要胜于法制之法。” 张斐听得抬起左手搓着额头,是满脸失望。 上官均真的急了,这一堂课下来,他都开始怀疑人生了,“我又说错了吗?” 张斐澹澹瞧他一眼,有气无力道:“你先说说,你为何这么认为?” 上官均道:“道德高尚之人,自不会违法,而守法之人,道德不一定高尚,可见儒法之法是要胜于法制之法,更胜于法家之法。” 张斐目光一扫,“你们也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许多学生都已经迷湖了,不敢妄做答复。 严复突然站出来道:“老夫就是这么认为的,这话何错之有?” 语气非常傲慢。 砰砰砰! 张斐突然用力地敲着木板。 吓得严复一哆嗦,这小子是疯了吗? 张斐才不管那么多,你在我课堂上装逼,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岂有此理。“我都已经是再三强调,法制之法,是人们捍卫个人正当权益的一种共识。 儒家之法是这种共识吗?不是,它是圣人所言,基本上也是如商鞅所言,智者作法,愚者制焉。” 严复也急了,嚷嚷道:“儒家之法优于法制之法,自不必遵守你口中的法制之法的原则。” 张斐笑了,问道:“老先生不觉得这话是自我矛盾吗?” 严复问道:“哪里矛盾?” 张斐道:“你也说了,这儒家之法是要优于法制之法,那么遵守儒家之法,自也不会违反法制之法。是也不是?” 严复点头道:“正是如此。” 张斐道:“既然如此,老先生又说不必遵守法制之法的原则,这不是自我矛盾,是什么?连最基本的都不遵守,你能达到更高的要求吗?” 严复神情一滞,被绕得有些晕啊。 可仔细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文彦博突然站了出来,道:“你这是巧辨之术。严老先生也绝非此意,他想要说得是,遵守儒家之法,是必然是遵从法制之法的原则,且达到更高的要求。” 严复是连连点头,“不错,不错,你小子可真会诡辩,将老夫都给说湖涂了,儒家学问,就是世俗之理,这法从得德出,德自然也遵循了你所言的共识。” 张斐道:“是吗?” 文彦博非常肯定道:“当然是的。” 张斐问道:“刑不上士大夫,这算不算儒家之法?又是否有遵循了法制之法的原则?” “......!” 文彦博一时间,是目瞪口呆。 所有人学生都望着他。 文彦博的一张老脸慢慢在变红。 这百姓违法,人没了,士大夫遇到法,法没了。 你说是不是? 一个老者激动地向赵顼道:“官家,此人口出妖言,大逆不道,恳请官家,立刻降罪此人。” 立刻又有一批士大夫站出来,要求严惩张斐。 赵顼却是一脸轻松地笑道:“此乃学术之论,岑大夫无须太过认真。” 王安石呵呵道:“岑大夫之言,不正好坐实他的儒家之法论。” 岑大夫不敢给皇帝脸色看,只能怒瞪王安石一眼。 张斐也听得一个真切,赶忙解释道:“老先生勿要动怒,我这其实是要夸儒家的,不是要否定儒家,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