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弼偷偷瞄了眼韩琦,是暗笑不语。 他知道韩琦比较吃一套。 陪审官们都知道韩琦在这,只能点头赞成。 就事论事,韩琦这一番话,确实形象的描绘出衙前役给百姓带去的痛苦。 确实是非常非常悲苦。 张斐又道:“下面还有一些因为衙前役所引发治安问题,零零散散家破人亡的不计其数,据记载就有三十二次围剿草寇的桉例,都与衙前役有关,此役逼得百姓落草为寇,这对于国家而言,是很大隐患。” 司马光只是扫了一眼,就没看了。 这些事情,他真的可以倒背如流,毕竟他可是写出资治通鉴的男人。 张斐又道:“不管是在仁宗朝,还是在先帝时期,朝野上下,几乎都达成了一个共识,衙前役实属弊政。不知诸位审官是否赞成?” 一阵沉默。 这何止是仁宗时期得共识,也是当下朝野的共识,司马光也认为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但就是没办法解决。 大家也知道张斐接下来要说什么,但已经无法阻止,只能看他表演。 张斐等了一会儿,见无人应答,道:“那么问题来了,这是存有数十年之久的弊政,却仍在执行中,没有得到丝毫的改善。而祖宗之法要求防弊之政,那么此桉是否违反祖宗之法?” 这祖宗之法是预防弊政的发生,而这弊政都已经存活了几十年,这都应该属于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了。 吕诲咳得一声,底气不足地说道:“你此言差矣,你这上面也都写得清楚明白,不少枢要大臣曾就此事上书,并且朝廷也做过一些修正。” 他也有些委屈,我们也想防,但...但防不住啊! 张斐道:“我只是为史二郎辩护,就史家这事上面,我是没有看到任何改善。让我们看看朝廷在此桉上是怎么做得。 一个漕官,一番话,不经任何调查,就先没收了史家的家财,其弟其妻,立刻被贬为官奴官婢。诸位审官真的有尊重祖宗之法吗?祖宗之法是防弊之政,你们这是纵容弊政,反其道而行。” 官银若是遗失了,不给补上,很多官员都得被问责的,故此一出事,就先把钱弄到手,确保自己不亏,然后再谈公正。 刘述是恼羞成怒道:“这国家大事,可并非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张斐道:“长达数十年,弊政依旧,毫无改善,我乃一介百姓,不敢妄议朝中大臣是否无能,但是...我应该怎么去理解这个问题呢?” 刘述吹胡子瞪眼道:“你说谁无能?” 这都人身攻击了。 张斐道:“如果有能力,而不去防弊之政,那就是明知故犯,这个用心,小民就更加无法理解。” 你什么意思?你这要再说下去,那我不得谋权篡位了! 刘述不禁是面如死灰地看向司马光。 大哥! 咱又现眼了 要不,还是先撤吧! 吕诲、齐恢等陪审官也渐觉疲惫。 他们都是官员,顾忌甚多,有些话是有苦难言,同时这弊政的责任,他们还都得担着,谁让他们享受着高官厚禄。 官司打到这一步,他们已经觉得没什么胜算,继续打下去,除了自取其辱,也没有别的收获。 好在他们可以耍赖。 这是他们的劣势,但也他们的优势。 老子可以拔网线。 想不到吧! 司马光是心领神会,不禁看向王安石。 王安石低声道:“我可以继续审。” 司马光叹道:“你不要脸,我们还要啊!先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