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胳膊腿上都是淤青,从路旁蹿出来的时候就摔在我跟前……本来想扶起来看一看,结果却被他挣开来还咬了一口——当时已经走开了,可后来看着那小孩儿不知道从哪儿拎了把上锈的铁锹跑回来,我就……什么都没想,就跟上去了。” 周怀豫没想到,时隔多年再次提及这段并不算真正亲历的过往,喉咙里仍然会难以自抑地鼓涌酸涩,“……我刚伸手把他拦在杂草丛里,抬头却正看见另一张一模一样稚嫩的脸,被赵晋景按在了完工待拆的铁皮房砂地上——看着像是……已经哭晕过去了。” 江陌这会儿甚至不敢分神,竭力压抑着快脱口而出的愤懑咒骂:“……报了警,但最终受罚又接受调解的畜生,却并不是赵晋景,对吗?” “那会儿还没有手机,我带着双胞胎弟弟跑过去报案再带着警方赶到的时候,除了一个小眼镜以外,另外两个人都跑没了影——小眼镜儿恐怕也就是个被推出来的倒霉鬼。” 周怀豫心情复杂地捞起浓茶灌进肚子里,压了压烧在胸口的火气,“后续调查的事情,我也问过当时派出所的警察同志,好像是监护人觉得这个情况太恶心,不想闹大,所以干脆就接受调解收钱了事……双胞胎有一次在放学路上堵过我,问能不能帮帮他们,但那会儿我一个快出国的初中生,也属实是爱莫能助——” “报了警……那个赵晋景要是报复怎么办?”江禾急迫地拍了拍周怀豫的胳膊,陡然插了一句话进去,“父母都不管,之后那两个孩子怎么办?” “派出所那边有一个警察说会做定期回访,后来还介绍了一个什么法学院在读学生的志愿者给我,说是如果有需要咨询的话,可以联系她帮忙,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尽最大努力去确保两个孩子正常学习生活的权益。”周怀豫安抚似的握了握江禾冰凉的手,“我出国之后联系过志愿者两次,据说双胞胎没再出过什么问题,过了一段时间,也就没了后续……” 江陌隐约觉得调解事件的始末只怕没这么简单容易,妥善处理之后时隔二十来年仇恨再度发酵膨胀到今时今日的地步并不符合常理。 她揉了揉皱得酸疼的眉心,忽地动作一滞,突然问了一句:“周叔,你还记得吗?双胞胎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