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转身又瞧见掐架掐了两轮就重归于好的两个小朋友隔着露台的落地窗喊了邵桀一嗓子,像是怕裹在西北风里的邵桀听不清,连说带比划地对他发送了邀请:“待会儿外卖到了一起吃夜宵。” 邵桀从善如流地应声,哆嗦着满身的寒气从露台钻进来,屁股刚沾到电竞椅就被突然炸响的新闻联播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八成是上次吃饭的时候,韩律趁着邵桀不注意摸了他的手机,给他自己鼓捣了个别具匠心的出场BGM。 “上分儿呢?给你发微信没回啊……”韩律大概这会儿也是在城郊的大风天里瑟瑟发抖,吸了吸鼻涕才继续:“就我跟你说的活动,校花带了几个朋友过来,我这一时喝了点儿酒上头,说跟你认识,校花那几个朋友就说是你粉丝……你要不过来?”韩律其实劝了两句也心虚,毕竟兄弟不是他显摆的筹码,咳了两嗓子自己先作罢:“休赛期找手感——你这也不至于成天泡在基地吧?但你忙你的,乐不乐意来……看你。别来了遭罪……” 邵桀哼声笑了笑,没拆穿韩律这后知后觉的多此一举,“把你那点儿当媒婆的歪脑筋收一收,这热闹我就不凑了。” 邵桀再三推拒,韩律这点儿关心则乱的胡乱撺掇也就没什么坚持的必要,哼哈着应下来就算就地翻篇,举着手机先跟身边儿满心期盼跃跃欲试的同学知会了一句就走到旁边,转头又涌了点儿醉意上来,意味深长地跟邵桀“诶哟”了好长一声:“是不是那个江警官——” 邵桀没搭茬儿,挂电话挂得那叫一个不留情面。 ———— 韩律被这小子欲语还休的单纯劲儿逗得打了个酒嗝,揣起手机深一脚浅一脚地溜达到废弃卫生所的二层小楼后边,扯开裤腰带正要放水,迷迷瞪瞪地放眼一望,影影绰绰地瞧见远处像是闪烁着一小团萤火。 这场一天一夜的探险活动选址,是同行的学生中另一位家住盛安市区的大二女生给出的意见参谋——虽说冠冕堂皇地顶着个“试胆探险”的主题,但本质上充其量就算是一次增添了点儿额外趣味的联谊活动,选址选题无非是想增加点儿促进交流的噱头。 韩律不在主办人员之列,咂么出这点儿醉翁之意,但也没说什么。 这所谓荒村的位置几乎沿着云山西路走到头,过了国道就是城郊和临县的交界处。荒村没有像民间谣传所说的闹过什么灾祸,举村搬迁不过是因为云山景区划分的时候在村子附近发现了几棵古树,为了妥善保护以及景区外围修筑,村建被统一规划搬迁,几乎平移到了两亩地开外处。而那些传得鬼火晃动鬼影出没的诡事传说,也不过是起源于荒村没有再开发的部分未拆除房屋和卫生所的二层废弃建筑。 韩律挤着眼睛盯着那团闪烁起伏的荧绿色看了半天,整个人一哆嗦,适才那点儿尿意消散得无影无踪。他朝着身后围靠在篝火旁边喝得五迷三道的一众俊男靓女吆喝了一声,鬼使神差地循着那点儿忽明忽暗的“鬼火”就追了过去,一直快步走到几乎近在咫尺的位置,那点儿光亮却像恶作剧似的,转眼间玩儿了个原地消失,怎么也寻不到痕迹影踪。 校花和朋友手挽手地站在韩律身后不远处,怯怯又兴奋地问了一句:“看见‘鬼火’了?该不会真的像那讲鬼故事的帖子上说的,以前有人死在这儿吧?” 韩律自诩稳重地摆了摆手,那点儿渣男散发魅力的花花肠子下意识地占领高地,抬头挺胸就差背个手,“那都是胡扯,估计有什么野猫野狗的死在这儿,星星点点的冒过鬼火让人看见啊——诶哟……!” 韩律嘚瑟劲儿上头没顾脚下,话说半路只觉得猛一晃悠,也不知道一没留神踩翻了哪儿的哪块板子,整个人瞬时间失了重,“咕咚”一声就坠进了一团黑暗之中,摔得屁股生疼两眼冒星。 韩律先是猜测自己掉进了下水道,焦糊的臭气直冲天灵盖——他抬头看了一眼,隐约听见外面有人喊叫救命,低头借着缝隙间透进来的月光看了一眼抓了满手粘腻的掌心,犹豫了片刻才撑着起伏不平的身下一瘸一拐地站起来,从裤兜里抠出尚且幸存的手机,打算打开手电筒照一照身边脚底,找一处好下脚的位置。 “我没事儿!”韩律稍微屏息,声音喊出来有点儿瓮声瓮气,开了手电筒四下扫视:“这底下估计是下水——卧槽他大爷这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