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过多休克,最后……” 夜幕骤然一亮,云层深处的雷声滚滚地在头顶炸响。 祝思来惋惜地皱了下眉:“她死得很痛苦。” ———— 凶案现场和抛尸现场初步勘验结束已经临近午夜,临时支的几盏灯都撤了,泥坑旁边就留了江陌和两个派出所的辅警,打着手电筒帮在现场收尾的法医和技术归置箱子。 肖乐天被顾形踹给祝思来练胆儿当司机,好生护送着行李箱里的赵青回队里,顾形在现场坐镇到最后,等着蹭江陌的车打道回府。 “要入冬了……这什么鬼天气……” “喵呜。” 顾形举着一把破伞,在逐渐寂静的雨夜里絮叨地感慨了一句,车底下却突然传来一声回应——顾形来了精神,弓着身子撅着屁股围着警车转悠,试图勾引藏在车底的三花野猫出来。谁成想这三花猫根本不搭理他,只淡定地趴在轮胎内侧舔舐着爪子,直等到江陌收拾妥当回来开车,它才猛一抬头,竖起耳朵分辨着脚步声,慢条斯理地从车底踱着猫步走出来,蹭着江陌的脚边走了一圈,然后毫无留恋地蹿进了夜色中。 江陌低头看了一眼还撅在车边的顾形。 “师父你要是想摸,我帮你逮它去?” 顾形直起身,扯了扯衣襟:“没缘分,不强求,走吧,回队里。” 顾形扯着副驾驶不怎么好用的安全带勉强扣住,出了红华小区的门就开始对招猫招狗的人形猫薄荷心怀妒忌:“这猫可够精的,还会看人下菜碟。” “……估计是赵青喂的野猫,我翻过她家里的猫粮,身上可能沾了它熟悉的味儿。” 江陌瞥了一眼副驾驶的安全带扣,对顾形小孩儿似的心眼儿不予置评,“师父你也够可以的,让乐天去给师叔打下手抬尸体,你也不怕他半路开着车吓晕过去。” “他那个胆子可练一练吧,今儿就看那行李箱一眼,这小子差点儿把胆汁儿吐出来……”顾形打了个哈欠,“跟着祝思来那俩实习法医都是漂亮小姑娘,我这是给他创造表现的机会。” “他又不缺小姑娘待见,我带他出去走访排查的时候不少女孩跟他要电话号码呢,这傻子愣是给留了个110……就怕他这证物抬着抬着腿软。”江陌没忍住乐,看见顾形叼上烟打算提提神,抬手先把副驾的车窗按下来,劝了一嘴:“师父你今儿这烟差不多到量了啊。” 顾形哼哈地应声,在兜里摸了半天打火机,忽然反应过来,整个人往副驾驶上一瘫,“防不胜防。祝思来这小贼,又把我打火机给缴了。我说他怎么非要从我这儿顺支圆珠笔……” 江陌抿着嘴无声地偷笑,缓了一会儿好心道:“手套箱里有薄荷糖,你要不嚼两块。” 顾形摆摆手,歪着靠了一会儿觉得长手长脚怎么摆都放不对地方,调了下副驾驶的空间,感觉座位底下像卡住了什么东西,低头够了半天:“你们哥儿俩这车才开几天,这副驾驶快成狗窝了,一堆瓶子垃圾袋,还都往底下塞,眼不见心不烦是吧……” “不都是我俩祸害的,我那车不是让小米送修还没拿回来,刚开了两天,这都之前——” 江陌开着车理直气壮地狡辩,话说半路,瞥见顾形从座位底下抠了个东西出来,眨了眨眼:“这哪儿来的什么东西?” “钱包——你们哥俩宁可坐着车别扭,也没说看一眼,这钱包就在这儿底下藏着,俩人谁都没发现。”顾形扫了一眼这个极具年代感的钱包外观,仔细看了看上面印花掉漆的奥特曼,打开瞧见里面塞了一张工作证似的卡片,借着车窗外的路灯看了好半天,“什么……HRG……这怎么还英文字母?”顾形分辨了一会儿,决定放弃认字儿,翻到卡片背面看见一张标准的证件照片,恍然递给江陌看。 “这不让你一鞋底子敲进医院那小孩儿?不对啊……你从哪儿顺来的?” ———— 赵青的尸首重见天日,程烨那套倚仗着踩在未成年边界翻江倒海的诡辩也就彻底成了徒劳无用的挣扎手段。 祝思来带着两个实习法医把缠裹赵青尸体的保鲜膜一层一层逐毫逐寸地检验了一遍,最终在内层的保鲜膜上提取到了两枚模糊可比对的程烨指纹,以及少量程烨的DNA——初步推测是在缠裹尸体期间,因为擦汗无意间沾染在塑料薄膜上没有清理完全,后续审讯的证词也基本认证了法医勘察现场及物证给出的推断。 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