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宁的屋里,凑着絮絮叨叨的话,在这凌晨的寂静中,无端地叫人安心。 喜妹低着头说话,没瞧见小姐嘴角的笑。 邵韵诗见她安排的确实周全,眯了眯眼,道:“你也睡吧。对了,晓冬和小金铃怎么安排的?” 刚才,她和木头说话间,起先晓冬还插嘴,后来渐渐地听不到她的声响了。 喜妹笑了道:“小姐安心,晓冬已经睡下了,就挨着小金铃,那边我也弄了炭盆和熏笼。” 邵韵诗拉了喜妹的手,感慨道:“今儿真是累了你了。” 被小姐如此夸,喜妹突然就局促了起来,“这不是我该做的吗。”说完,直接就扶了邵韵诗起来,去梳洗了。 邵韵诗也不是那等感性的人,知道喜妹这是害羞了,便顺着她,往耳房去了。 这一夜,嘈杂烦乱,邵韵诗和罗丛柏,都觉得有可能睡不着。 没曾想,俩人却伴着窗外的风声,意外地睡得极香甜。 正月初一,一大早。 邵韵诗比往常早醒了一个时辰。 不过,她虽睡的时间短,但睡的实在,人还是蛮精神的。 晨曦透着窗棂,刺进了屋内,生气勃勃。 槐园还如以往一样的安静,大街上倒是热闹了起来。 槐园靠近东大街,能清晰地听到别人家炮竹和喧闹声,仿如,昨夜只是一场梦。 喜妹一直守在邵韵诗的内室,见小姐醒了,忙起身伺候。 邵韵诗拦了她,问道:“别忙,我自己能行,你去看看木头可起了?” 在晓冬她们面前,邵韵诗一惯喊罗丛柏,木头。 喜妹也听惯了,直接回道:“晓冬一早就来说,罗少爷起了个大早,走了。” “什么?走了。”邵韵诗穿衣服的手,一下子顿住了。 不过,想想木头昨晚忧心的样子,也能理解。她旋即恢复了神色。 想了想,她对喜妹道:“我这里不用你服侍,你快去外头看看,小金铃怎么样了?家里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喜妹刚应声,准备下去。 晓冬也听的动静,进来了。 “师姐,罗大哥叫我说,让你别担心,他得空还来看你。”晓冬边帮着递衣服,边又道:“小金铃一早就被百二娘接回去了,这丫头睡得不错。” 邵韵诗已经冷静了下来,点头道:“知道了。对了,你起的早,家里现在怎么样?” 说起这个,晓冬有些没劲,耷拉着脸,道:“老夫人那里着人来回,说今儿一早大家多睡睡,中午一道拜年。” “啊?”这可不合规矩,邵韵诗有些皱眉。 伴随着邵韵诗的一声‘啊’,屋内气息一滞,大家下意识地觉得,这肯定是又出事了。 喜妹一直守着邵韵诗,不知外头的情形,见大家都有些神思不属,暗暗皱了皱眉头,今儿可是年初一呢,可千万别有事。 遂,她忙道:“这是什么话?往年也守岁,大家睡的也迟,老夫人也没这么交代呀。” 邵韵诗这会子缓了神,只觉得屋内憋闷得很,指着窗子,对晓冬道:“你去将窗户开一开,通一通风。” 晓冬看了眼已经穿好衣服的师姐,点头去开了。不过,她顾忌着这会子还早,又是冬天,窗户只开了小半扇。 窗户一开,清晨的冷风‘嗖’一下就蹿了进来。 风虽冷,可叫闷了一夜的屋子,当即清爽了起来。 邵韵诗嗅了口清气,这才又看向晓冬,问道:“小姑姑和老太爷那里是个什么章程?” 晓冬摇头道:“一样的话,都叫中午一道去拜年。” 邵韵诗知道,昨晚的事,大概,不仅爷爷和小姑姑操了心,祖母怕是也知道了。 祖母都知道的事,邵韵诗一般就不掺和了,没得惹眼。 遂,她对晓冬和喜妹,道:“这事到这就算了,昨晚的事,你们一个也不许瞎打听,过后也不要再说了。” 喜妹虽还是不明所以,但是也知道昨晚那阵仗不是她能轻易说话的,忙点头道:“小姐安心,这话我再不会多嘴,回苏州也不会说。” 这就好,邵韵诗满意地点了点头。 晓冬自然也是一番保证。 对她,邵韵诗更放心。 看了眼外头,邵韵诗道:“这会子还早,咱们虽不用去老太太他们那边拜年,可还是得收拾起来。不然,布薰他们几个来了,可就不好看了。” 喜妹听了,忙接话道:“小姐安心吧,布一叔昨儿可是说了,布薰几个今早不来。” “啊,咱们槐园离主宅远,她们来了,也不会碍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