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形势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严峻。 邵韵诗蹙眉看着姑姑,觉得她不该忽略无法回南京的事,怕是这里头还有她不知道的情况。 不过,她懂分寸,并没发问。 邵兰香显然也是不会同侄女多说的,只皱眉道:“是姑姑疏忽了,去南京确实得看情况再说。不过,暂时若是去不成南京,你就先留在扬州。” 邵韵诗点头,“目前,只能先留扬州了。” 想到老姑奶奶,她心里其实还有其他的打算,不过,不必这时候和姑姑说了。 邵兰香没发觉侄女话里的深意,又道:“对了,瞒姑,上新式学堂的事,若是你没意见,这几日我就帮你将学籍定下了?” 十六岁的瞒姑是那么的美好,邵兰香不想孩子被姆妈仓促定下婚事,毕竟,再好的家世条件,也没有两情相悦来得好。 像她自己和丈夫,就是自由恋爱,如今即使还没孩子,也照旧互敬互爱。 邵韵诗见姑姑如此雷厉风行,一时有些怔愣,“姑姑不是说要年后才能办吗?怎么这么快?难道没有考试面试一说?” 邵韵诗的学业都是老爷子和邵兰香操持的,旧式新式学业,样样拿得出手。 邵兰香可是半分没将入学考试放眼里。 她知道久居内宅的侄女不懂这些,便解释道:“入学考还是要的,我们先将这事定下来,也不是立马就能办学籍,而是先同办理此事的人通个气。” 听的这话,邵韵诗没有激动什么的,只有些担心地道:“姑姑,这事会不会叫你为难?其实我不上学,也不一定就得早早寻婆,婆家。” 这话说的她,那叫一个为难加脸红。 见侄女脸红,邵兰香知她为难,忙带话道:“这事也不是独姑姑一人做过,旁人也插班过,没事的。” 想到侄女的才华,她又骄傲地道:“再说了,到时你只要考了个高分,姑姑什么面子挣不回来。” “可?”邵韵诗咬了唇,不知如何说了。 见侄女还待迟疑,邵兰香直接拉了她道:“其实这事同说婆家也没绝对的联系,是姑姑觉得你太孤单了,才想拉你走出去,多看看,多学学。” “啊?”邵韵诗发愣,“我不觉得孤单呀。” 邵兰香点了点她,“瞒姑,现在是新时代了,女孩子上学已经很普遍,你看姑姑就是上的新学堂,认识了好多朋友。” 她没说的还有,这些朋友也是日后的人脉。 邵韵诗其实明白姑姑的意思,可对上新学堂,早前,她没想过,姑姑以前也没这么劝过。 自上次姑姑提了后,她也思量了,只是这次? 想到即将布置的秘库,她的时间很紧呀。 “姑姑,我听说上学也是可以订婚或是结婚的,我去了南京,真就能避免这事吗?”邵韵诗蹙眉道。 她觉得,若是只单单为了拖延说亲的时间,才读书上大学,好似也没必要,也不保险。 侄女通透,邵兰香也没瞒着,“是有这样的情况,上学并没绝对的把握,可以拖延姆妈给你寻婆家的打算。” “既然,姑姑也是知道这点的,今次怎么如此着急?”邵韵诗疑惑了。 对于什么认识朋友,扩展人脉,她不认为是主因。 邵兰香见侄女估疑地看过来,憋不住,点了把她的额头,亲昵道:“你个鬼丫头,姑姑这次为什么这么急,难道你一点也猜不出来?” 孩子聪慧,她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邵韵诗不是懵懂之人,微微想了想,了然,“是不是谁和姑姑说了什么?或是,老太太不同意我就学,姑姑想先斩后奏?” 邵韵诗的话叫邵兰香哭笑不得,只得提醒道:“闫越” “怎么又是他?”邵韵诗有些厌恶地皱起了秀眉。 见侄女嫌恶的样子,邵兰香知道,瞒姑定是被这个闫越骚扰得不轻。 这般一想,她更不想侄女再去苏州了。 可想让瞒姑同意去南京上学,该如何说动呢? 邵兰香想了想,只得老实说了,“瞒姑,今早你走后,白氏突然在姆妈面前说了不少的昏话,这个闫越的事,就是她说出来的。” 本来为了家庭和睦,她想悄悄处理白氏,可惜,瞒姑太聪明,又执拗,不说清楚,打动不了。 小书房里,暖香盈袖,却暖不了人心。 邵兰香的话,叫邵韵诗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和烦躁。 沉默了会,她不放心地问道:“姑姑,老姑奶奶真来信了吗?” 邵兰香点头,“姑妈来信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