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缇骑狠,似鹰隼(1 / 2)

余妙兰柔声问:“总旗大人,我都忘了问你,你这只眼睛怎么了?”  “打打杀杀,这点小伤免不了的。”林鳞游因为嘴唇肿起,说话都含糊不清了,“先别管眼睛了,看看我的嘴巴,这可咋整?”  “我……要不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  “这么晚了上哪找大夫去?”林鳞游说,“你这用的什么药?”  “我……奴家不知道……”  “方子呢?”  “找不到了。”  “药还有吗?”  “用完了。”  “……”  林鳞游摸摸嘴唇,叹了口气,还好不疼,只是有点肿,有点辣,应该也无大碍。  到天亮还没消肿再去看大夫吧!应该死不了吧?  但是,今晚已没了兴致,不能跟余老师探讨一下铃铛的妙用,这就很难受……  睡到天亮,起床一看,嘴唇还是肿着,貌似还更肿了,特么的这什么药啊这么烈!  他拉开门准备去找大夫,张贲正好也出门来,一见林鳞游就大呼小叫:  “哎!二弟,这么快早餐就吃上了,哪买的肠?分我一根!”  “肠你个头啊!”林鳞游一张嘴,上下嘴唇就有些夸张地啪啪甩动。  “我说呢,什么肠这么Q弹的。”张贲上前盯着林鳞游的嘴唇看,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嘴唇都搞这么大,昨晚你是有多卖力啊!”  “我特么是中毒了!”  “中毒?什么毒?是谁对你下此毒手?告诉大哥,大哥一定给你报仇!”张贲拼命忍着笑,“是惊天动地鬼哭神嚎五毒散吗?”  “……”林鳞游懒得鸟他,迈开大步下了楼。  “二弟你上哪去?”张贲像只苍蝇一样跟上来。  “……”林鳞游实在不想开口,一开口就胀痛。  “我知道一个方子,可以消肿的。”张贲说,“取桑树根白皮,用上面的汁水抹一抹,专治上火嘴肿……对了,还有童子尿,最是去火了。”  林鳞游停下匆匆的脚步,嫌弃地盯着张贲:“别叭叭了行不行?”  “行。”张贲轻轻捂住嘴巴。  没走两步,他又开始了喋喋不休:“说起来这童子尿,以男童清晨的第一泡尿最佳,当然童子尿一般用作药引,你可以拿来煮鸡蛋,煮好的蛋不要吃,就喝汤,滋阴降火,凉血散瘀……”  林鳞游也是头一回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个大哥这么啰嗦!真的就像一只苍蝇!  鹤年堂是由养生大家丁鹤年创立,开业五年,南北两京都有分铺,善药膳、长乐饮,其中汤剂饮片是最为有名的。  坐镇南京鹤年堂的是丁鹤年的好友兼合伙人乐良才。  当时乐良才见了林鳞游的厚嘴唇,倒是不动声色,撸撸袖子伸手捏了捏,尔后将捏过嘴唇的两指放到鼻子下闻了闻,道:“藿香、细辛、天南星、半夏、附子……是药物引起的痈毒啊!你如何一下子吃这许多药?何况这都是外敷治伤、祛风止痛的。”  “我……”林鳞游都不好意思开口,“没吃,就舔了舔。”  “什么药也不能胡乱舔!”乐良长正色道,“还好只是舔了舔,附子入口,必死无疑!要吃了,还有命在吗?”  “是。大夫,我还有得救吗?”  “下次可不要乱吃药了。”乐良才捋捋颔下长须,“我给你开一味汤剂,喝两天就好了。”  ……  晌午时分,杨放十一骑根据蒋阿演给的线索,抵达了苏州府昆山县一个叫亭林乡的小村落。  十一骑停在村口,黑与红的披风在冬日呼啸的西北风中猎猎作响。  有敏感的村民,或许已经感受到了腾腾的杀气,本在吃饭低着的头,也不由自主抬起……  乡下的民居,多土墙草屋,条件好一点的,也只不过墙上的黄泥换成了石块,屋顶的茅草换作了黄瓦。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家家户户门前都用竹篱围了一方小院。临近年关,想必都打扫过了,所以显得很是干净清爽。  马蹄扬起尘土,奔腾着进了村,在一间黄瓦的小院前停下了。  马儿不时扬起前蹄,喷着鼻息。  院中的狗叫了两声,似乎感受到来者不善的杀气,便也呜咽着夹起尾巴躲进了角落。  这户村民正在吃饭,听得动静,端着碗走出堂屋,好奇地打量着马队。  杨放高声道:“敢问先生,此处可是亭林乡田家村?”  “是。”村民点点头。  “目下谁是里正?”  “我就是。”村民将碗在院中一方大石上放下,拱手道,“不知几位大人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