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住去!” “没做成的事,就不要说大话!”他爹一盆凉水泼来,将江见雪一腔热血给浇了个熄灭。 江见雪他娘默默将江见雪拉到一旁,悄声问:“儿啊!本地官不管,你在京城,可有遇着什么大官,可以跟他们说说啊!” “大官……没遇着。”江见雪掻掻脑袋,“不过,我认识几位锦衣卫,他们官也挺大的!” “锦衣卫?”他娘见识不多,不知道锦衣卫是干什么的,“锦衣卫能管我们这事吗?” “应该,能吧?” “那你跟他们说了吗?” “说是说了一点儿……” “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 正说着,柴扉推开,一人大着嗓门走进来:“江兄,刚刚在村头看见一个人像你,果然是你回来了啊!” 江见雪抬眼一看,原来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江忠义。 这家伙算是半个秀才,两人一起参加的童试,一起入的县学,只不过读着读着,他就抛下书本,跟着远房的一个什么表叔去经商做买卖去了。 如今见他衣着光鲜,头戴绣花高帽,看来,生意是做得很成功啊! “我也刚回来。”江忠义说。 “不做生意了?”江见雪搬来一条凳子让江忠义坐了,又取了碗凉水,放在他的手旁。 “做!哪能不做呢?”江忠义说,“天气太热,回来避避暑。我听说,你明年是第二次会试了啊?” “是的。” “听说你去了京城,怎么又回来了?” “这不是……”江见雪望了望竹篱外的围墙,这墙造再高点,不但把窗遮了,阳光也要少一半,大夏天还好,大冬天的阳光晒不到,那可真遭老罪了! “这家伙,也真是欺人太甚了!”都在一个村里,江忠义当然也是早就知道这事的,拍了一下椅子,“赶明儿,老子找几个人,把他院墙拆了去!” 真不愧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兄弟,如此仗义!江见雪内心一阵感动。 正在此时,听到院墙那边有了谈话声,叮叮当当的,看来瓦工泥工已经开始准备干活了。 忽听“砰”的一声响,江见雪他爹一惊,循声往屋里去了…… 过不多时,听得里头吵闹起来: “你凭啥子关我家窗子?!” 一个女人嚷道:“你家窗户开到俺家地头上来了,还不能关?” “这是你家地头吗?” 江见雪她娘慌忙也进了里屋。 吵闹升级起来,只听那女人连珠炮似地嚷起来:“歪辣骨!你个鏖蠲夫娘!獠散仔,贼肉儿……” 江见雪他爹娘显然不是对手。 江见雪愣坐着,满腹诗书,愣是找不着半句话来回怼,暗暗攥紧了拳头,一股无名业火从心头腾腾燃起,就算是个石头做的人,此刻也有了杀意!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林鳞游的那句话:举人犯了死罪,依例可得特赦,江兄,只要你够胆…… 只要我够胆,只要! 扭头看时,江忠义不知何时悄悄走了,手边的那碗凉水,是一口都没喝…… 热,无尽的闷热。 四下无风。 但又似乎,山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