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寝殿里今日似乎挺热闹的。” 宁可酒喝了些许，闲话也聊了不少，终于把话题聊开了。 凌扬离只疑惑了一瞬，但很快便接话道：“陛下来了，自然是热闹非凡的。” 宁可笑道：“哈哈，没想到我还有这招花引鸟的功夫。” 凌扬离神情并无任何变化：“陛下为接天命之人，世间万物自会亲近陛下。” 宁可站了起来，仿若闲庭信步般往信鸟栖息的地方走去：“这鸟看起来倒是挺有意思的。” 飞花特意提起过，此鸟是通过训练它的嗅觉来确定传信以及回家方向的，若是没有它能识别的气味的人或物格外靠近它时，它就会如其他普通鸟类一样被惊飞，待它确认安全后再飞回去。 宁可怕把鸟惊走，严格把控着距离站定，视线落到正在梳理自己羽毛的信鸟上。 凌扬离见状也放下手里的东西往宁可的方向走去，在宁可身后站定，顺着宁可的目光看过去：“它确实好看，平日里这院子都没什么鸟儿的，陛下这一来，连小生灵也能吸引过来。” 宁可带着凌扬离朝着信鸟的方向再靠近了一些，这鸟还在悠闲地清理自己的羽毛，并没有要飞走的迹象。 他们身上有这信鸟熟悉的气味。 宁可慢慢地挪到距离信鸟一步之遥，随口道：“这鸟儿倒是不怕生人。” 凌扬离问道：“陛下想要养它？” 宁可盯着信鸟没有回头：“有点想，但它应该更向往自由。” 凌扬离垂下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应了一句：“陛下说得也是。” 宁可并没有注意到凌扬离的反应，只专心看着这只鸟：“阿离你说，它这么不怕生人，会让人摸么？” 凌扬离抬头，从旁边伸出手去，那只鸟停住了它的动作，凌扬离手也停在半空，随后那只鸟歪着脑袋啾啾叫了一声便飞了起来，落在凌扬离手上。 凌扬离缓缓地把手收回来，那只鸟也不飞走。 “这是你的鸟？” 宁可紧盯着凌扬离的神情，但他神情仍然没有任何变化：“不是。这鸟有些亲人，不如陛下试试？” 凌扬离说着把信鸟递给宁可。 宁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并没有去接这只鸟，而是放在它的头上，但手还没落下去，这鸟便马上飞走了。 宁可看着头也不回的鸟良久。 凌扬离被这一幕吓了一跳，然后才缓声道：“可能是它想去找东西了。” 宁可缓步走回石桌，道：“阿离知道这是什么鸟么？” 凌扬离不解。 宁可继续道：“这是一只靠嗅觉来识别主人的鸟。” 凌扬离朝着石桌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宁可：“陛下这话是何意？” 宁可抬头望着凌扬离：“阿离是聪明的，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凌扬离侧头望着信鸟离开的方向，然后回头问道：“这只鸟有问题？” 宁可没有回答，手指敲了敲石桌，缓缓道：“前段时间，城中有段歌谣广为流传。” “月将升，日将浸；王非王，水火不容疟疾生。” 宁可学着孩子们的音调把这首童谣唱了出来。 凌扬离一听就知道这歌谣有问题，但看宁可神色平静便没开口。 “这歌谣是一个学堂里流传出来的。” “学堂里有个人就有这样一只鸟来传信。” 凌扬离听到这里就明白怎么回事了，直接跪了下来：“陛下明鉴，此事我确实不知情。” 宁可哎了一声，让凌扬离起来：“阿离别着急嘛。” 凌扬离不敢起来，仍然跪在地上：“陛下，此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宁可嗯了一声：“我也瞧着阿离不像是这样的人。” 凌扬离听宁可语气很平静，稍微放松了一些，还没放松一会儿就听宁可继续道：“阿离向来是个不与人结怨的性子，连阿咺都能心平气和地和你聊上两句。” “阿咺生前还和我说起，今年那夏芒还是阿离帮的忙呢。” 凌扬离神色一变：“陛下说笑了，我只是看陛下喜欢这才去信回母国提了下。” 宁可微微惊讶地哦了一声：“阿离原是真传了信息回靑云国啊？” 凌扬离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句话是在诈他：“陛下，我……” 宁可鼓励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凌扬离垂在身旁的手逐渐地握紧，慢慢地把头低了下去。 宁可遗憾地叹了一口气：“阿离为故国着想，我也能理解。” “但是啊，我也得为卿玉国着想是不？” 宁可站了起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淡淡道：“从今日起，离公子闭门思过，不得任何人探望。” 凌扬离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