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凯沉默了一下,低声道:“莫非监国已知道,延平郡王之子郑经之事?” 朱慈煊点了点头,一声低叹:“此事孤确已有所耳闻,这才命你等在见过鲁王朱以海后,s立即赶赴台湾,去劝解延平郡王。邓侍郎,你等此番去见延平郡王,需得好生劝慰,要他在这国难当头之事,需以国事为重,不要再为家庭小事而自乱阵脚。总之,延平郡王若能无事,不至于郁愤成疾,就是对孤最好的支持了。” 邓凯忙道:“殿下放心,此事老臣必当竭尽全力,力劝延平郡王家庭和睦。那我等去完台湾后,可早要立即回返滇南呢?” 朱慈煊摇了摇头,低声道:“不,孤还要你等再去办一件事。” “什么事?” “孤要你们,再度从台湾北上,去浙江南田的沿海地界,见原兵部尚书张煌言。就说现在孤已自任监国,极需辅佐,若张尚书能率部从浙江赶来滇南,孤定当大大重用于他。” 说到这里,朱慈煊的脸上,又满是严肃。 对于这位张煌言,朱慈煊心下充满了敬仰之情。 张煌言,字玄著,号苍水,曾为永历时期的兵部尚书。他坚持抗清斗争近二十年,于康熙三年(1664年),随着永历帝、监国鲁王、郑成功等人相继死去,张煌言见大势已去,于南田的悬嶴岛(今浙江象山南)解散义军,隐居不出。是年被清廷俘虏,后于杭州遇害。就义前,他赋《绝命诗》一首,慨然而逝,后被追谥忠烈,复与岳飞、于谦并称“西湖三杰”。 对于他的才能,顾诚在《南明史》中对他评价极高。 他说:“在南明历史上,最杰出的政治家有两位,一位是堵胤锡,另一位是张煌言。堵胤锡在永历朝廷中一直遭到何腾蛟、瞿式耜等人的排挤,无法展布他的雄才大略,终于赍志以殁;张煌言偏处浙江、福建海隅,得不到实力派郑成功的支持,空怀报国之志。历史上常说“何代无才”,治世不能“借才于异代”,就南明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在史书上,人们习惯于把史可法、何腾蛟、瞿式耜列为南明最堪称赞的政治家,其实,他们不过是二、三流的人物,就政治眼光和魄力而言根本不能同堵胤锡、张煌言相提并论。” 而在朱慈煊穿越而来的时空里,堵胤锡早已身亡,现在独有的另一位大材张煌言,对朱慈煊来说,可谓愈发弥足珍贵。 这样一位难得的人材,朱慈煊自然不忍心让他如真实历史那般,终被清廷杀害。如果能把此人及其部众,邀到滇南,成为自己的直属麾下,无疑会令自己大得臂助,将来也会更加前途远大。 邓凯忙道:“监国放心,在下此番去浙东,定当尽快与张尚书会面,全力完成监国所托。” 这时,朱慈煊所有任务均已交待完毕,遂令他们立即收拾行囊,连夜出发,赶赴要去之地。 目送许冠、黎维祚、邓凯师徒等人离去,朱慈煊目光幽沉,久久不作一语。 他踱出大帐,见整个关索岭中,已是人喊马嘶,忙成一片,不由得又是一声喟叹。 而在这时,刚刚才被俘的王施与其他的一百八十名清军部下,他们正被齐齐关于一间大房之中,依旧是手脚皆被牢牢捆住,从窗户处见到明军的军兵与家属,俱是跑来跑去忙个休,各人俱是惊讶无比。 王施本人更是双眉紧锁。 看来,这股关索岭中的明军,现在要抓紧时间逃跑了。 毕竟,他们现在暴露了太子行踪,又兵力有限,若不急急逃走还继续呆在谷中的话,只怕会有尽数覆灭之忧。 哼,这般家伙,跑得到是够快呢。 这一刻,王施的心下,又是懊恨无及。 可恨呀,可恨自己在这股即将窜逃的明匪俘获,不但成了他们的俘虏,还要被当成苦役使用,现在更要随着他们一道远逃,这般屈辱,实是太过丢脸。 只不过,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己现在已是任人宰割,又哪里还能有什么办法可想呢。 王施心下焦虑,眼中却是一道冷光一闪而过。 哼,老子现在虽然被俘,但将来在与他们一同逃亡的时刻,必定会有看守不周的时机。到时候,自己就可以领着一众手下,再悄悄地逃走。 第二天天亮后,全军整备完毕。 整个关索岭内,各处的房屋已搬运一空,数十顶帐篷亦俱是拆下,行李也皆打包完毕,众人排成纵列,携老扶幼地一齐离开。而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