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刘宗周的提点,东林的诸位君子安分了好几日。 不明就里的人们突然发现,左都御史张慎言偃旗息鼓,不再时时催问李邦华。 而那些时时标榜自己的清流官员,似乎也没有往日的那般声势。 倒是新入阁的钱谦益,这几日格外的活跃,不但每日里都有建言和奏疏,还经常被新君单独留了下来,探讨国事得失。 尤其是今日,皇上还留了钱谦益一齐用了午膳,足见对这位钱侍郎的重视。 有人酸溜溜的表示,哪怕是如史可法或李邦华,也没有这等待遇。 那些朝臣们只是眼红钱谦益的待遇,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 而那些年轻人的士子,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消息,新君准备遴选一批年轻的官员,前去河南、山东、湖广联络义师,招抚流民。 如今虽然从北地传回了消息,说是闯贼在河南失势,而建虏也没有南下,河南、山东尚有可为。 但在许多人的眼里,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最好别落在自家的头上。 朝廷的调令迟迟未下,在许多人的心中,始终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 士子们无所事事,齐齐聚在国子监周围,等着朝廷的消息。 国子监外的墨然居,一向是士子们的流连之地,这几日,几乎每日都是爆满。 “我等皆是见了新君的招贤令,这才赶到南京,只求一官半职。这十余日过去,迟迟未见调令,不知各位兄台如何了?” 墨然居的大堂里,一名蓝衣士子唉声叹气,脸上全是失望之色。 聚在四周的士子齐齐点头,显然是认同了蓝衣士子的话。 另一名白衣公子接着说道:“唉,神州陆沉,中原板荡,正是我等以身报国之时,朝廷却如此待我等,着实教人心冷。” 这白衣公子名叫徐时霖,正是当今礼部主事周镳的门人,刚从京师逃回南京。 这墨然居中,认识徐时霖的人不在少数,他身边的一个士子捅了捅他,说道:“子润兄,尊师周金坛在朝中素有雅望,你又是东林门墙,就没有问问,到底是何缘故?” “先生们只顾着朝廷大事,哪里顾得上我这个小人物?” 徐时霖猛然意识到,这中牢骚可不能随便乱说,好在他反应极快,见势不妙,忙叹了口气,说道:“家师一向公私分明,从不会将朝事私事混为一谈,小弟忝列门墙,断能因一己之欲,让家师为难。” 与他同桌的几个人当即恭维了起来,徐时霖听起来颇为受用,和那几人互相攀谈了起来。 趁着恭维声还没完全歇下来,一个衣着光鲜的士子压低声音说道:“昨日我听了一个谎信儿,说是皇上有意从咱们当中选些人出来,去河南、山东任官,不知你们听说了吗?” 他的声音虽低,不过还是引起了周遭好几人的注意。 另一名士子道:“兄台所言,小弟也听说过。小弟还听说,朝廷准备与建虏通好,并力于西,一齐歼灭闯贼。” 和他们一桌的另一士子挠头说道:“那这可就奇了,既然朝廷有和谈之心,何以又遣人北上河北?若是占了河南、山东,会不会挑激建虏,反而坏了大事?” 一时间众说纷纭,众士子七嘴八舌,猜测着朝廷的想法。 大堂最里的角落,两个士子打扮的年轻人,一浓眉大眼,一肤色白皙。 尽管大堂里人声鼎沸,两人却似对大堂里的议论充耳不闻,正捧着茶碗低头细品。 若是有朝臣在场的话,一定就能认出,那浓眉大眼的年轻人便是当今的皇上朱慈烺。 至于那肤色白皙的年轻人,自然是换过男装的赵云蘅。 自打到了南京之后,朱慈烺早就有了微服出宫的打算。 只是他身份非凡,不论去往那里,总会有好几个人跟在身后,还有高悌的人时时盯着。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出宫,着实不太容易。 好在南京宫城年久失修,宫墙破损处甚多,朱慈烺在后花园里闲逛了多日,皇天不负有心人,找到了一个能自由进出的地方。 此次出宫,朱慈烺的目的很是明确。 他对东林那帮君子的推举不太放心,干脆亲自到这些士子当中,看看到底有没有可用之人。 是以两人一出了宫,就直奔国子监而来。 不过遗憾的是,两人在墨然居坐了半个时辰,虽然士子们七嘴八舌,但有见解的话着实不多。 “皇……” 赵云蘅稍不注意,发出了一道清
第一百五十章 士子(一)(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