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四朝老臣,被一个后辈如此当众指斥,面子上自然挂不住。 李邦华当即涨红了脸,怒道:“吕侍郎,你这话如何说的?张金铭和老夫同殿为官几十年,老夫比你更是了解他的为人,还需你来罗唣?” 教训完吕大器,李邦华朝张慎言拱了拱手,说道:“老夫掌着吏部,为国选材,选官自当慎重。若是因此耽误了都察院的公事,还请张总宪见谅。” 张慎言也是拱了拱手,笑道:“大家都是为国计议,李侍郎不必客气。” 史可法偷偷的打量起丹陛上的朱慈烺,见新君脸上毫无怍色,放下心来。 李邦华和张慎言名声在外,在朝中多有拥趸,若是真的当朝争吵起来,那新君的面子可挂不住。 如此各退了一步,也让许多朝臣松了一口气。 眼见着张慎言这个左都御史都没有异议,吕大器只得收了借题发挥的心思,退回到人群当中。 张慎言和吕大器碍于身份,不会当着皇帝的面和李邦华闹僵。 然而其他人却没有这个顾虑,尤其是那一帮新入朝的翰林御史,一心想要尽快显出自己的直声,名震天下。 眼见着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一个个的都跃跃欲试了起来。 礼部郎中周镳愤愤不平道:“这话说出去,旁人只道尚书为国操劳,勤于王事,却不知其中猫腻所在。前日吏部的铨选,周某也有所耳闻,洋洋洒洒十几人,多是些庸庸碌碌之辈,又有几个可用之材?周某斗胆问一声,既然尚书说选吏一向慎重,为何如钱公谦益,虽有侍郎的名头,如今仍在乡野;如李沾、阮大铖之辈,却在铨选名单之中?” 接着便有另外一个御史说道:“朝野上下谁人不知,这阮大铖是阉宦余孽,为人偏激而猾。当年依附魏氏,做出无数伤天害理之事,先帝钦定逆案,将其列为阉党的一员,李尚书非但不降罪,反而想多加提拔,这教天下人如何去想?”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一番话,顿时引起了共鸣,当即又有好几个御史站了出来,要求李邦华给一个明确的解释。 阮大铖此人,来历很是复杂。 当年阮大铖以进士居官,曾列籍东林,为东林八君子之一高攀龙的弟子。 而阮大铖还有个身份,和东林六君子之一的左光斗是同乡,两人也是莫逆之交。 其后因高攀龙的弟子魏大中与左光斗发生内讧,由另一东林领袖赵南星出面,提拔了魏大中,使得阮大铖与吏科给事中的官位失之交臂。 魏忠贤看准这个机会,便出面提拔了阮大铖,令其得偿所愿。 从此之后,东林上下,皆以为其依附魏忠贤,将其逐出了东林的队伍。 其后魏党事败,东林重新掌握了朝中大权,阮大铖不出意料名列逆案被罢官,永不叙用。 事实上东林针对阮大正的手段远不止官场,哪怕阮大铖避居南京,也屡屡被东林党人提及,更有东林复社名士作文辱骂,欲将其逐出南京。 原本以为此人万劫不复,不曾想新君刚刚即位,就想任用这个阉党余孽。 这让东林的一帮名士如何能忍得住这口气? 眼见着御史们群情激愤,李邦华看了一眼史可法,眼神里满是不解。 这阮大铖可是由史可法推过来的,史可法一向被东林人视为朝野之望,难道阮大铖并没有和东林讲和,举荐阮大铖只是史可法的一厢情愿? 史可法在此时也看向了李邦华,眼中满是歉意。 “阮圆海是我举荐的,与李尚书无关。” 眼见着群情汹汹,史可法只得站了出来,说道:“阮圆海此人,颇有才名,我在南京这几年,一直都有听闻。近日诚意伯和马部堂述说当年之事,总算知道了其中原委。当年所谓的依附魏氏,实因魏氏刻意为之,意图挑拨诸君子纷争,这才导致阮圆海与诸臣生了嫌隙,牵入魏忠贤逆案。然而察起生平,其本人既未为魏忠贤建祠,也未称功诵德,其后朝野里道听途说,多为牵强附会之语。我觉得其才可用,其罪可恕,便推给了李尚书,看看能不能人尽其才。各位若是有什么意见,尽管和我说,不要再针对李尚书。” 史可法此话,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奉天殿内静了一瞬,一个御史站了出来,对着史可法施了一礼,说道:“史阁部,我等都知道,您一向顾全大局,不愿朝野动荡。可汉贼势不两立,此事牵涉重大,您不必替别人背黑锅。” 诚意伯刘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举荐(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