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下唇,“应该能度过此劫。”
还应该……要不是顾及形象,沈仪真想翻她几个白眼。
“这一个月,我会好好养病,不再令先生为难。还望先生宽恕小女子胆大妄为。”卫灵说着起身,朝他跪拜下去,“另外……左司马大人近来操劳,恳请先生多加照看。”
沈仪看着跪伏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无奈摇了摇头:“你若真是顾念祝黎,就不会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
卫灵僵了僵,只听他冷笑一声,道:“你可知这几日,祝黎屡受上将军刁难,已于昨晚被禁足府中!即便自身难保,他也要我照顾好你。”
“我与祝黎少年相识,他心思深沉,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行事保守求稳,待人亦留有余地,甚至颇有些凉薄。在你之前,我从未见过他对一人能这般在意。”沈仪怅然道,“或许他自己不觉,但外人看得明白,这是动了情啊。”
“……”
“他不会有事的……”卫灵直起身来,闭上双眼,两手交叠举至额头,又恭敬一拜,让沈仪替祝黎受下这一礼。
她道:“左司马大恩大德,卫灵铭记于心,有朝一日,必倾力回报。”
“恩德可报,情能偿否?”沈仪心烦意乱,替友人略感不值,语出方知失言。
“罢了罢了,与我无关。”他摆摆手,拂袖离开。
屋内只剩下卫灵一人,而她却久久跪着没有起来。
情能偿否?
情不可偿。
也不必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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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正午,晴空万里,日头毒辣,玉阳城内酷热无比,街上行客挑阴凉的地儿避暑,茶馆酒楼生意兴隆。
风月无边紧邻着醉音坊,店内酒水上等,物美价廉,向来最能揽客,再加上风姿绰约的老板娘在门前一站,过往行人无不注目。
红烟斜倚木柱,手摇一柄小巧的画扇,慵懒地望着快被晒化的长街,对聚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不屑一顾。
眼帘之中,从远处走来的一群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在玉阳开店数年,不敢说认识全城的人,但多半也见过,至少算得上熟悉,是不是外地来的,她一眼就瞧得出。
这帮人衣着打扮寻常无奇,但看身形气质,应是武人无误,不知成群结队地来玉阳有何目的。看方向,似要往君府去。
联想几月来的情形,这么多陌生面孔出现,绝非好事。
她思忖片刻,瞅准那领头之人回首说话的当口,跑到路中央截住了他匆匆的脚步。
“啊!这位大哥,看着点啊!”红烟被撞得跌坐在地,佯装受惊,模样甚是逼真。
领头的是个精壮男子,颔首说了声抱歉,还算有礼。
“哎呀!我的宝贝!”红烟大叫,把折断的扇子捧在眼前,泪水夺眶而出,“你你你!你糟蹋了我的宝贝啊!”
领头的皱起眉头,不想耽搁时间,让手下人拿钱。
红烟掂了掂掌中几个铜币,怒目而视:“想用钱打发我,这点哪够?”
领头男子还未发话,身后有人已经不耐烦,骂了句少他娘讹人赶紧滚开。
“嘿?怎么说话呢?真当我讹你们不成?”红颜逮着时机发难,叉起腰来咄咄逼人,“老娘这柄扇子知道是谁送的吗?是玉阳君闻大人!有多珍贵你们知道吗?等大人从城外回来,老娘要拿着这宝贝去见他呢!谁成想让你给撞坏了!”
男子眸光一变,冷冷道:“玉阳君不在城中?”
“他在不在管你们什么事啊?”红烟没好气地翻白眼,不料却被狠狠捏住了手腕。
“问你话呢,老实回答!”
“干什么呀!”红烟挣扎惊呼,拉扯间瞥见了男子腰后的虎纹匕首,登时心下凛然。
“哎疼疼疼,大哥别这样。”她露了怯,噙着泪花可怜巴巴地瞅着男子,小声道,“大人他……他早上就出城了嘛,急急忙忙的,连我都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