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就先在寒舍住下歇歇,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哪里,雅音姐和卫姐姐待我都这样好,感谢还来不及。”
“好哦!大姐姐能留下来陪我玩啦!”小女孩激动地连连拍手。
“萱萱……”林雅音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纠正称呼,“这孩子啊,除了我和她父亲,还没见她这么喜欢过别人。越妹妹与我们有缘,能够遇见,是莫大的幸事。”
阿越只当此话是寻常客套,她顾不得回应,张开双臂,接住了向她扑来的小姑娘。
林雅音慈爱地凝望着无比亲热的两人,心间亦有触动,忽然似是忆起了什么,目光变得温软如水,又暗含伤感。
“果真是……很像呢。”她喃喃道。
-
日头稍偏时,南虞变了天,乌青的积雨云自朱罗与大泽一带凝集,缓缓漫过最近的那座城郭,笼罩在城外以北的田野上方。
通往姑未的小道上,两个农夫打扮的男子一前一后地走着。
前者二十五六的样子,个头中等,体貌周正,气质文雅,左侧眉峰处有道纵形伤疤,为面相稍稍添了些凌厉。
“主人,再往前走一个时辰才能出玉阳,我看天要下雨,不如咱先找地方避一避?”后面的侍者觑着他的脸色,小声问道。
“好。”男子点了点头,加快脚步。
侍者紧跟其后,时刻谨慎地观察着四周。
往前不久,未到长亭,雨点已密集地打了下来,二人撑起仅有的一把小伞,根本遮挡不住。
“主人,去那儿躲躲吧!”侍者指向田间,那里正巧有一处低矮的草棚。
两人于是钻了进去。
“呼……老天真是阴晴不定,这雨说下就下。”侍者抱怨着,转头才发现棚里还有一人,陡然心惊,下意识地将手按在后腰的匕首上。
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让他不必紧张,因为眼前之人正熟睡着。
那是个白衣青年,身形削瘦,容颜俊秀,此刻闭眼躺在草垛上,两手搭在胸前,睡得安详。
男子看向侍者,示意噤声,莫要吵醒人家。
雨声如潮,愈加嘈杂。未几,白衣青年大梦做尽,自己醒了过来,见棚内多出两个陌生人,倒也不怪,兀自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这才瞳眸清明,神识归位。
他望向来者,一双桃花眼自带三分笑意:“二位是来避雨的?”
“正是。”男子回答,“打扰了。”
“哪里。”白衣青年摆了摆手,“我并非此地主人,也不过是借宿偷闲的过客而已。”他说着让开了位置,请男子坐下歇脚。
侍者观察片刻,见此人确实并无恶意,遂解除戒心。
低沉的雷声滚过几遍,外边的天愈发阴沉,草棚内也更昏暗了些。
男子与白衣青年并肩而坐,一时不知如何另起话头,只好静默无言。
他偏过视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身边人,见他衣衫两袖及下摆满是污渍,裤腿卷起,赤足染泥,似是先前曾下地劳作。但观此人气度不凡,不像是普通农人,而稍有疑惑。
继而他瞟见青年腰间的一枚玉玦,目光一滞。
侍者绷直了身子,眼神重又警惕,显然也意识到此人身份。
男子心绪万千,良久才缓慢移开视线,垂下眼帘,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侍者会意,放松下来,却见主子眉头轻蹙,眸中露出少有的迷惘与忧愁。
他想要离开了。
男子正欲站起,身旁之人却先他一步起身,转而将他一扶,搀到自己所坐之处。
他惊了惊,只听白衣青年笑道:“兄台何必这般拘谨,委屈了自己。”
侍者的刀险些要出鞘,在望见屋顶的破损后,不禁愣住。
男子这才觉出背上阴冷,衣裳应已湿了不少,不想自己走神片刻,竟连棚顶漏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