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可别介意,我们也是没办法,你方才可是连呼吸都没有了,险些吓死我俩。”
阿越想起刚刚惊慌失措的样子,又有了底气,两手环于胸前居高临下地审视无疾。
无疾很无奈,这两人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当然,他是不可能怪罪阿越的,红烟才是罪魁祸首!
“我这是老毛病,能自己恢复。针灸不仅没用,反而会加重症状的。”
阿越与红烟俱是一愣。
“你怎么不早说?!”阿越心中腾起怒火,几番强忍才勉强压下。
无疾忙装乖巧,认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没什么大碍,都很久没发作了。”
红烟有点难堪,用帕子遮住半张脸:“这……原来如此,那可真是对不住了,早知道就听妹妹的,用那什么内功治疗。”
“什……”无疾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阿越连连摆手,脸颊微红:“不不不,我那也是一时冲动,还好姐姐拦着。内力用不好是会死人的。”
无疾改变了之前的想法,他应该感谢老板娘救他一命的……
名叫果子的小二领着胡子花白的老郎中姗姗来迟,两人身上满是泥渍,说是半道上跌进水沟了。
郎中把了把脉,脸上褶皱更深,快要把五官都给陷进去。诊罢,只道体虚,开了几方补药便匆匆离去。
阿越觉得蹊跷,却不便再深究。
“既然郎中也说并无大碍,我看妹妹就不必担心了,你累了一天,快些歇着吧,明儿我让阿全煮了药送来,放心,钱记闻少君账上。”红烟拽着果子出去,带上了门。
子时已过,夜深人静,唯有窗外的雨淅沥不停。
阿越一直未离开,她毫无困意,躺下也不能入眠。今夜索性就陪着醒后不愿再闭眼的无疾通宵好了。
烛火渐暗,为房中陈设镀上一层昏黄,被暖意包裹着的人影落在垂下的缃色帷幕上。
无疾的脸色在烛光中不似往日那样苍白,鼻侧和眼下的阴影衬得他五官深邃而朦胧,只是加重了些疲态。
他将被子往外扯去点,身边人不领情,给掀了回来。
“阿越,你心情不好。”他语气平和,似问非问。
等不来回应,无疾以为她还在生他的气,便又道:“我真的不是故意隐瞒的。一开始确实都忘了,后来记忆在慢慢恢复,就想起了我的病。”
“现在呢?记起来多少?”阿越终于开口。
无疾迟疑,似乎难以启齿。
“有关过去的很少一部分线索……很模糊。”纵然抵触,他还是诚恳地回答了,“我应该没有亲人,以前一直被关在什么地方。昏死病隔三差五就会发作,印象里,好像针灸了几次,吃过许多药,效果都很差,后来就不再有人管我,我都习惯了。”
阿越脑中恍然浮现初见他时,他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的模样,像是个饱受虐待的奴隶,于是顿了顿,心软道:“算了,别逼自己回忆,不急于一时。”
“阿越,你吃今晚我做的饭了吗?”无疾忽然一转话题,问道。
她微怔,心虚地点点头,没忍心告诉他晾凉的饭菜被红烟姐吩咐伙计撤走了。
“是不是很好吃?”无疾追问,“我尝了,味道不错。”
“你自己觉得可以就行啊。”阿越道。
“……”
无疾沉默半晌,说:“可我希望你喜欢。”
“我很害怕回到从前,我想让自己有资格能跟在你身边。”
这回换阿越沉默了,准确地讲她是惊讶到哑然,卡在喉咙里的话语瞬间粉碎,吐不出一个字来。
榻上人偏过脸庞,终日带笑的眸子少见地流露出一丝悲伤。
“然而随着记忆慢慢恢复,我有点害怕。”
他苦笑,精致的容颜仿佛现出裂痕。
“害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