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身体外界的事物,毫无半点兴趣。
话语引不起内心一丝波澜。
端王静静等待着,并没有催促。
直到大约半刻钟后,离王浑浊的眼珠,才开始有了些许波动。
他似乎受了刺激,吃力地动弹脖子,勉强抬起头颅,情绪焦躁地想要扭动身体,却怎么也无法办到。
只能口中“嗯嗯啊啊”,仿佛是在叫喊,又像是在咒骂或抗议。
端王缓缓走上前,慢慢拿起轮椅侧边挂着的纸板,将之摆在离王面前的扶手架上。
又将另一个如同发套似的铁圈,戴在他的头顶。
铁圈是经过特殊设计的,前端固定有一根蘸好墨水的毛笔。
这样,无法用嘴讲话的离王,便能通过脖子轻微的摆动,来写字表达自己的想法。
艰难地将脸垂下,离王把头凑近纸板。
如蜗牛爬行般,缓慢而又颤抖地,以额头支棱出的毛笔,写下了四个潦草的丑字。
——“孤要造反!”
端王登时被他给气乐了。
你真是死性不改哈!
他一边苦笑着摇头,一边不留情面地数落这位,脑袋持续进水的“反派皇兄”。
“都这副德行了,你还惦记着造反?你说你三次夺权,哪次不是搞得自己全身骨裂,半身不遂收场?”
“就你这身老骨头,还能再断几回?”
一句句劝告,真可谓苦口婆心,骂人不带脏字。
“王兄,听我一句劝,别造反了。”
“再造你就真“孤”了,跟这个世界“孤德白”啦!”
……
掷地有声的话语,如同针扎般刺激着离王脆弱的内心,令他发出痛苦不甘而又无力的饮泣。
最后,哭声越来越大,变成撕心裂肺的哀嚎。
离王他,怨苍天不公!怪自己点背!
更恨那妖后法力无边——沾到即惨,挨上就瘫。
自己饱受摧残!
面对情绪彻底崩溃的皇兄,端王只能摇头叹息,再也没了劝下去的兴致 。
主要是怕再谈一会儿,连续助攻之下,把对方给聊自杀了。
同情地拍拍离王的肩膀,他略带惋惜,朝着院外走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再次回头,怜悯地最后告诫:“皇兄!别再折腾了,我真怕你把自己玩死!”
离王“哇”地一声,哭得更加凄惨与投入。
* * *
一天之后,纱芊碧终于等来,端王带回的好消息。
——离王答应交出兵权,据说哭着回了封地。
下午的时候,原离州军的一众将佐,一齐来参拜皇后娘娘,谢罪忏悔的同时,顺便发誓效忠。
“娘娘!我等已得离王殿下的叮嘱,从今以后只忠于您一人,与他这个谋逆的前军中主帅,再无任何瓜葛。”
“这是他亲口说的?”纱芊碧有些动容。
“是的,娘娘!”
缓了缓神,想起自己将人家□□得体无完肤,纱芊碧有些于心不忍地问:
“那他今后有什么打算?”
说到底,皇后娘娘对这个“造反狂魔”,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众将齐声道:“经过先前的几番挫折,离王殿下已经看破红尘,洗心革面,决定避世隐居。”
纱芊碧没想到,自己的几次无意之举,竟对一颗执着谋反的心灵,造成如此深重的伤害。
不禁幽幽叹了口气。
“唉!好好的王爷不当,为什么非要三番五次找虐呢?”
这话提醒了众将,联想到皇后娘娘的恐怖,表情皆有些不自然。
是啊!我们都看明白啦——这娘们有毒!
王爷您为何不早些离它远点,以至于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