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黄麂先兜住扣好,但并没有连接到自己身上,她又敲了三下锁扣。
“收。”闫山对关昭示意,他自己同样慢慢顺着绳索施力。
“停。”抓住虞佳期的脚踝后,闫山自己蹬住井边把她往上拉。
虞佳期趴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才翻转过来躺下,自己慢慢坐好,但并不站起身,她的脸涨红,是倒立作业导致的血液上涌。
“再下去一次,应该就能成功。”她揉了揉脸。倒挂入井实际操作比听起来困难得多,也很危险。没有经验的人把控不好时间,有可能导致下井人缺氧昏迷甚至脑部充血,严重者会危及生命,因此他们都很谨慎,绝对不会逞能。
休息好后,虞佳期第二次下井。
这次的速度略快一些,只需要将黄麂固定住,拉上来就可以。
他们三人中,此刻最紧张的应该是闫山。虞佳期已经完成作业,只要保持稳定等待队友拉她上来就万事大吉,但闫山这时起到的作用就像绞盘机延伸出的齿轮,他需要靠自己的经验和力量控制凭空增加的至少几十斤重的黄麂的挣扎。关昭能听见绳索刮蹭过他戴着手套的手掌时发出的滋滋摩擦声,如果不戴作业手套,肯定早就皮开肉绽。
她有短暂的走神,闫山大学时也只是个爱玩闹的普通学生,学的还是管理专业,他是什么时候掌握这些专业技能的?
绳索收紧,关昭再次看到虞佳期的身影后立刻上去帮忙拉人,扶着人靠在旁边的树下休息,看她自己还能解开绳索擦汗,没有什么大碍,才去看拉上来的黄麂。
“它还算幸运,没掉到底,被井壁卡住。”虞佳期两眼放空,有些头晕,“井很深,多亏它胖。”
闫山抱着这只黄麂让关昭检查,她摸了摸黄麂的背脊,这地方都能长肉,确实是真胖。作为野生动物,这样的体态相当少见。
按理说它们是种非常胆小的动物,但眼下被抱着都不怎么挣扎,就是一种虚弱的表现。
结合她帮忙遛百威的经历和保洁阿姨闲谈时的话,这只黄麂最近一直都在附近兜圈子,这片区域可能就是它的领地,只是不知道怎么掉进枯井里,看样子被困在井中不止一两天。
经过初步检查,黄麂身上有多处擦伤,应该是坠井时造成的。脸部和颈侧有两道深深的划伤,毛皮都彻底豁开了,已经有感染现象。看伤口的形状,又考虑到它是雄性个体,八成是跟同类争夺地盘或配偶时留下的。
最不乐观的是左前腿,关昭触诊时,感觉到它皮下明显的淤肿和骨骼错位,黄麂也出现强烈的疼痛反应,这是骨折了,而且很严重。
“基地处理不了,尽快带去医院。”关昭用卷式夹板和绷带绕过黄芪的脖颈绑住左前腿做了临时固定。
闫山帮忙按住因为疼痛想要踢腿的黄麂,在关昭完成初步处理后抱起它放在车斗里:“佳期,你来看着。”
“哦,来了。”虞佳期起身,拍拍裤子。
“你想什么呢?让佳期上车歇会,我去看着。”关昭不敢置信地瞪了他一眼,这队长当的,还有没有人性。
“……”闫山看了她足足三秒钟都没说话,自己上车了。
“百威,上来吧。”关昭刚招手,想到虞佳期下口令都是用英文的,她说中文百威是不是听不懂。
不过百威看了看虞佳期,就噌噌跑去了,这年头连狗狗都学会双语了。
“关,你真好。”虞佳期喜滋滋,她以前蹲车斗太多次,都快产生应激障碍了,叮嘱百威,“乖乖的,别捣乱。”
百威甩甩尾巴,似乎在嫌弃主人太小看它。
关昭倒是暂时没觉得待在车斗多难受,上面备了月亮椅,这天气坐着吹吹风称得上清爽。
黄麂被放上来后就变得十分安静,关昭必须时刻关注它的状况,确认它还有稳定的生命体征。
百威被要求趴在远端的角落,因为它一靠近,黄麂就会很紧张。它们实在胆子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