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郝村长此时心情舒畅,庄桐画犹豫半晌,仍是抵不过内心的好奇,小心翼翼地问出最关心的问题:“郝爷爷,为什么村里会有这么多小孩和老人,反而成年人很少见啊?”
“这事说来话长。”郝村长长叹了口气,表情落寞,“你也知道我们东沿村是个渔村,当年也有过繁荣的景象。可惜因为人们不加节制捕捞过度,破坏了海洋生态平衡,近几年国家为保护自然下达了禁渔期的指令,我们也依法遵从了。可就算是禁渔期人也要吃饭吧?我们村也就那么点地,种出的粮食根本不够全村的人分。没办法,有些青壮年就进城打工补贴家用,日子也确实越过越好,于是村里的劳动力一个接一个离开村庄,只留下我们这些老人和孩子了。”
怪不得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未成年的小孩,他们也比城里的孩子少了几分自信,除了昨日在裴允身边敢大声讲话,其余时间都怯生生的,即使庄桐画只是对他们露出一个微笑,那些孩子也会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转身就跑。
庄桐画很是心疼,内心柔软得几乎要化成一汪水,一连问出多个问题:“如果你们碰到难事了,会有人回来帮助你们吗?孩子们什么时候能和爸爸妈妈团聚呢?平时上学该怎么办?”
郝村长知道庄桐画是真的关心他们,毫不厌烦地一一作答:“这你放心,村民们都商量好了,家家户户轮流来,每次都会留下几个人来照顾我们。家长不忙的总会回来住上个几天,过年也都是会回来过的。至于上学,有条件的早就把孩子接过去上城里的学校了,剩下的这些小孩儿只能由我们这些老家伙们轮流教教。”
“好在最近小裴能帮我们管管孩子,孩子们高兴了,我们也轻松不少。”
小裴?据她这两天的了解,姓裴又跟孩子有关的,除了那家伙应当没有第二人选。
“您是说......裴允会照顾孩子们吗?”虽说眼见为实,但放在裴允身上这事可不成立,庄桐画声音颤抖着再次确认了一遍。
郝村长点头:“是啊,他都留在这大半个月了。”
不得了了,校霸变奶爸了。
庄桐画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勉强咽下口唾沫:“他不会是幼儿园老师吧?”
“不是,他说他是个什么儿童…..对,儿童绘本师!我年纪大了也没听说过这职业,倒是孩子们天天缠着他要他画故事讲故事。”
不等庄桐画消化完这个堪称惊悚的消息,郝村长又投下一颗响雷,“对了,邀请节目组来这里拍摄的建议还是小裴告诉我的呢,他说咱村风景这么好,房屋也有特色,空地也多,很适合发展旅游业。节目播出之后如果反响好的话,农家乐之类的项目的也能配套发展起来。”
“最重要的是,旅游业发展起来了村里肯定缺人手,在外打工的人就能回村帮忙,既能赚钱又能陪伴孩子,这不是一举两得嘛!我一听可太有道理了,连忙拜托小裴帮我邀请了节目组,这一切可多亏了小裴帮忙啊!”
当了两年同桌斗了两年嘴,庄桐画不禁感慨裴允的聪明劲儿总算用在了正道上:“他的脑子确实好使。”
郝村长好奇道:“小桐,你和小裴认识啊?”
庄桐画打着哈哈:“就是高中同学。”
郝村长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不再追问下去,两人无言漫步在崖边,海浪从远方而来,拍打在崖壁上,溅出朵朵雪白的浪花。
“郝爷爷,裴允有没有说过,他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啊?”
庄桐画琢磨半天,还是对裴允这个混世大魔王留在东沿村的理由好奇得抓心挠肺。
郝村长但笑不语,吊足庄桐画胃口后,才举起拐杖冲着不远处遥遥一指:“小桐,你不如自己去看看。”
旭日初升,璀璨晨曦洒满大地,路旁一座被鲜花簇拥的小木屋在金辉之中闪闪发亮。
“好漂亮。”庄桐画感叹,不由自主地向木屋走去。
木屋门扉轻掩,微凉的海风送来木屋内的窃窃私语